陸濤跟關磊碰了下杯:“找的關系靠譜嗎?”
關磊呲牙一樂:“我不像李繼峰,他財大氣粗,而且干長線,都是跟那些領導階層聯系的!我找的人,都是所里值班的輔警和門衛保安,雖然不起眼,但消息挺準的。”
陸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既然這行比你開麻將館賺錢,以前為什么沒做長線呢?”
“哪有本錢啊!賭局這東西,但凡想要做大,都得有放貸業務跟著!但我這小身板,哪能放的起高利貸啊,萬一放丟一筆,搞不好還得賠錢呢!”
關磊向火堆里添了幾根樹枝:“之前倒是找過外面的人上山,后來他們因為要賬產生了一些糾紛,還進了刑警隊,差點把我卷進去,從那之后,我就不讓放貸的上來了,賭客們沒錢,自然也干不大。”
陸濤對此深以為然,又喝了一口白酒:“你哥是因為什么死的?”
“走私!”
關磊看著跳動的火苗,臉色有些哀傷:“那個找我哥過去的人,讓我們在當地做飛機仔,也就是走私鏈條的第二個環節,接貨的摩托仔從邊境把走私煙運過來,我們開著改裝車在高速上運貨,一旦被警察追擊,車速飆到二百四五,都是常有的事。”
陸濤喝了一口白酒:“他是車禍死的?”
“槍殺。”
關磊一口喝干了白酒:“我們被人耍了!那個給我們派活的人,最開始的一個星期只讓我們運香煙,每趟大約拉一千條香煙,一條十塊錢運費,好的時候,一天能拿到兩三萬!可是我哥出事那天,貨里面摻了毒品,而且是故意放進去的。”
陸濤聞言,眸子里透出一抹戾氣:“害你哥的人是誰?”
“不知道!走私這個產業鏈,不比販毒差多少,都是單線聯系的,我跟我哥在防城港住了半個月,只見過他的上線。”
關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后來我聽說,這條走私線最上面的老板是警方的線人,為了跟領導處好關系,故意制造了一批毒販出來!我們在交貨的時候,遭遇了便衣的抓捕,六個人當場死了一個,被捕兩個。
我跟我哥跑進山里,到一半才知道他中了槍,走私的業務都是我哥聯系的,那些人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我僥幸逃了出來。當時警察在追我,我沒辦法帶我哥離開,只能把他埋在了山里。
當時我的腦子很亂,像是無頭蒼蠅,在林子里轉了兩天,才找到了一條下山的小路。等風頭過去,我回到那座山里找了半個月,可是看哪都他媽一樣,我哥魂葬他鄉……卻連座墓碑都沒有!”
陸濤做了個深呼吸:“這個上線,還在廣西嗎?”
關磊露出了一個苦笑:“是啊,永遠留在那了!他就是被打死的那個!線索斷在了他身上,我想報仇都找不到頭緒!”
“你哥,死得憋屈。”
陸濤將剩下的半杯白酒灑在篝火前,重新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風雪獵獵,火光搖曳。
兩個爺們坐在帳篷里,溫酒入喉,相顧無言。
十分鐘后,一名長相富態的中年走進帳篷,打破了沉寂的氣氛:“呦,有客人啊,小磊!”
“李哥,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哥,陸濤!”
關磊做起了介紹人:“濤哥,這位是李學友,臺民村的大隊會計,我這的客人,一般都是他幫忙招攬來的。”
“李哥,你好!”
陸濤笑著打了個招呼:“外面冷,過來喝一杯!”
“行啊,這天氣,的確適合喝點酒。”
李學友也不見外,走過來蹲在篝火旁邊,用暖壺蓋給自己倒了點白酒,笑呵呵的問道:“我這有個能賺大錢的買賣,不知道你們哥倆,有沒有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