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北方的習俗,元宵節結束之后,這個年基本上就算過完了,大家也將回歸正常生活。
晚九點,圓月高掛。
新邱區一條空曠的次干道上,一輛面包車正在結冰的道路上飛速行進。
隨著車輛顛簸,腳下的鋼管和砍刀等兇器,在碰撞中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陸濤此刻便坐在車輛的第二排。
車內另外四人,陸濤全都見過了,但是除了財神之外,其他人跟他都沒有任何交流。
車輛很快趕到了一處山腳下,財神看見前方出現岔路口,指著一個立有“東升選煤廠”牌子的道路,慵懶的對司機說道:“走左邊那條路上山,今天選煤廠放年假,沒有工人,但門衛室有人值班,小周和六子負責把門崗控制住,其他人進院子。”
“嘩啦!”
陸濤身邊的青年端起雙管獵,擼動套筒上了膛。
陸濤余光瞥見青年手里的家伙,再一看行進的方向,微微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覺自己似乎上了賊船。
財神拿起旁邊的匪帽套在頭上,轉身看向了陸濤:“知道我們要去干什么嗎?”
陸濤點頭:“李南把你電話號給我的時候,說你是職業要賬的。”
“等一下你拿著袋子,跟在我身后,等我們鎮住場面,你負責搶錢,動作要快,過程中不要跟人交談,不用操心任何事情,更不要心軟,記住了嗎?”
財神打開手電,照著陸濤的臉,語氣嚴肅:“跟我干活,只有一條規矩,心要狠、嘴要嚴,如果倒霉被公安抓了,我出安家費,但你絕對不許亂咬,否則全家都會遭殃。”
陸濤被晃得瞇起了眼睛,有些懵逼:“什么叫搶錢?咱們不是要賬嗎?怎么改成搶劫了?”
“我是要賬的,但今天來這里,是為了討債。”
財神收回視線,看向了前方:“這家選煤廠的老板叫吳忠,跟外地的一個生意伙伴有債務糾紛,我帶著兄弟們跑了兩個月,死了一個,被捕兩個,幫他要回了一千萬的貨款。對方把貨款打給他之后,這人一直在躲著我,如果不是我的人折損嚴重,今天不會帶你這個新人出來!”
陸濤蹙起眉頭:“這孫子不仗義啊!”
“到今天為止,我出事的幾個兄弟家里,至今還沒收到一分錢補償,他們跟我干活,我得對他們負責。”
財神將一個匪帽丟給了陸濤:“吳忠手里有一個小煤礦,總共有十幾個股東,今天是他們分賬的日子,按照慣例,這些人每年分完賬,都會在辦公樓一樓右側的會議室里打牌,點子踩過了,今天也不例外!”
陸濤舔了下嘴唇:“不露臉,直接生搶啊?萬一吳忠把你認出來怎么辦?”
“我跟吳忠接觸,是中間人介紹的,他不認識我。”
財神調整了一下匪帽的位置:“我過來,是給我那三個兄弟拿安家費的!今晚收到的現金,一半分給我出事的兄弟,剩下的五個人均分,有異議嗎?”
“沒有!”
陸濤將匪帽套在了頭上,并不知道自己拿到的這兩成分紅,夠不夠自己拿回去開賭場:“財神哥,我剛剛放出來,兜里挺渴,用錢的地方也挺多,如果接下來有活,我還可以跟你們一起干。”
財神笑了笑:“我要的都是死賬,哪怕你舍得送命,我也未必會看得上你,以后的事以后聊,如果你有真本事,在我這不愁錢花。
在幾人聊天的過程中,面包車已經沿著山路行駛到了半山腰。
陸濤看見遠處亮起的燈光,雖然努力調整著狀態,但仍舊心里直突突。
他以前雖然也在外面混過,而且有一定名氣,但從來沒進行過搶劫。
在監獄里的時候,他的號里就有一個搶劫犯,那二傻子持刀搶了出租車司機七塊五毛錢,根據《刑法》第二百六十三條規定,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實施搶劫,屬于重大犯罪,獲刑十年半。
再看財神他們,連槍都帶上了。
一旦落網,估計刑期跟孫猴子都得有一拼。
只是如今的陸濤,已經不在乎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