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彬彬躺了幾個小時,嗓子像是吞了一塊火炭,沙啞的問道:“濤哥,磊哥他……”
“放心,磊子沒事!已經送醫院了!”
陸濤趁著彬彬意識清楚,語速很快的問道:“今天襲擊你們的人,是李繼峰嗎?”
“不是……他是鐵西的,叫馬、馬翰華……是馬翰才的親弟弟……”
彬彬的麻藥還沒有徹底恢復,說了幾句話,意識再度昏沉:“那個人,是奔著你來的……他讓磊哥給你打電話,把你叫到棋牌室……但磊哥……不肯……”
彬彬斷斷續續的說出半句話,眼皮變得沉重,又一次的睡了過去。
這時,聞訊趕來的值班醫生也走進了病房,對陸濤和金銳揮了揮手:“我們得對病人進行檢查,麻煩你們兩位先回避一下!”
……
病房外的走廊內。
陸濤在口袋里抽出兩千塊錢遞給了金銳:“這錢你拿著,等一下去樓下,雇兩個護工幫忙照看他們,我出去一趟。”
“濤哥,你是不是要報仇啊?我跟你一起!”
金銳從長椅上站了起來:“彬彬是我的發小,他讓人禍害成這樣,我不能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他們倆的情況你也看見了,這邊沒人照顧不行!聽話,留在這邊吧,有需要的時候,我會叫你的。”
陸濤拍了拍金銳的肩膀,隨即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大步流星的向樓梯口走去。
雖然彬彬沒有提起李繼峰的名字,但陸濤自從出獄后,從未得罪過任何人,以前的恩怨,也早已經隨著張兵的死而煙消云散。
所以,他在看見關磊受傷的那一刻,已經猜到了這件事的始末,并且阻止了金銳報警。
馬翰華只是個地痞,背后沒有資本撐腰,只要陸濤現在去報案,他百分之百得折進去。
可陸濤要的不是這個結果。
像是馬翰華這種老油條,進監獄就相當于回了老家,遭不了什么罪。
雖然關帥沒有將關磊托付給自己,但陸濤很清楚故友在臨終前那一刻,心中想的是什么。
對于關磊這件事,陸濤可以想出無數解決方案,但唯一能讓他泄憤的選擇,唯有血債,血償!
……
清晨六點。
鐵西工人村,一間上世紀六十年代興建的老舊瓦房推開房門,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拎著臟兮兮的尿桶,一瘸一拐的向路邊的排水渠走去。
陸濤看著前方的身影,從黑暗中現身,聲音不大的開口:“二友!”
“誰啊?”
青年被嚇了一跳,轉身用手電照向了陸濤,手里的尿桶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小濤,你出來了?”
“嗯,年前就放了。”
陸濤點頭:“本想著混出個人樣再來看你,但時間提前了。”
二友咧嘴一笑:“現在來挺好的,畢竟我過得不人不鬼,你如果混好了再來,我心里更堵得慌!”
陸濤也跟著笑了:“我在看守所的時候,聽說你不混了,但你這腿……”
“以前我給張兵大哥開車,總感覺給他做司機,牛逼閃電的!他被槍擊的那天,我的腿也被崩了一槍,如果不是拼著命開車沖出去,估計我也折了。”
二友看了看自己的瘸腿:“張兵大哥死后,家里沒有親屬,他繼父繼承了全部遺產,變賣后跑去了南方!我什么都沒剩下,腿也殘疾了,自然就混不下去了。”
陸濤看著昔日舊友,沉默無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