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敲響。
李繼峰丟掉電話,走過去打開了門鎖。
“嘭!”
在房門開啟的一瞬間,一只有力的大腳在門外伸進來,一腳蹬在李繼峰的胸口,將他踹倒在了地上。
沒等李繼峰爬起來,一支土制.獵槍的槍口便頂在了他的頭上。
李繼峰看著占據大半視線的鑄鋼槍管,還有后面馬翰華憤怒的臉龐,胸口起伏:“華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馬翰華單手拎著長度一米半的土槍,面目猙獰:“狗籃子!我給你辦事,你自己卻跑了,你就是這么在江湖上混的?”
“咱們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我是靠腦子生存的,你覺得舞刀弄槍那些事,我做得來嗎?”
李繼峰被槍口頂住腦門,但并未服軟:“我給你拿錢,目的正是讓你站在前面,幫我頂住壓力!現在你把活辦砸了,反而找我要說法,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你他媽的挺會推卸責任啊!今天晚上幫你抓趙豐年,本就不是我的分內事!事情是給你辦的,地方是你給找的,但是陸濤卻來了!”
馬翰華舉起裹著繃帶,透出血跡的左手:“這件事,你不該給我一個說法嗎?”
李繼峰之前并沒有在現場,看見馬翰華手掌的模樣,再一聽到趙豐年這個名字,最終還是把火氣壓了下去:“如果我想躲,你根本找不到我,我找你過來,正是為了解決問題的!你覺得現在是內訌的時候嗎?”
“操!”
馬翰華吐出一個字,把土槍塞進身后的老貓懷里,臉色陰沉的走進了房間,看見茶幾上的啤酒和熟食,再度罵道:“我他媽的為你流著血,你卻在這好吃好喝,差距挺他媽懸殊啊!”
李繼峰拍了拍衣服上的鞋印,坐在了馬翰華對面的沙發上:“酒是給你準備的,不知道你受了傷。”
馬翰華將受傷的手拍在了茶幾上:“廢話少說,這事你想怎么解決?”
李繼峰反問道:“趙豐年呢?”
馬翰華眼睛一瞪:“我他媽問你,我的事怎么解決?”
李繼峰針鋒相對:“我在問你,趙豐年呢?”
“不知道!后來那邊響了警笛,我走了!”
馬翰華有些急眼的看著李繼峰:“我為了你,差點把命丟掉,難道在你眼里,我的命還不如一個趙豐年嗎?”
李繼峰拿起了煙盒:“想怎么樣,你說。”
馬翰華不假思索的開口道:“我斷了兩根手指,我兄弟斷了三根!每根十萬,總共五十萬!”
2007年,沈城的社會平均月工資為1980元,而大家都知道,平均工資是有很大水分的。
如今距離2001年下崗潮過去,只有短短幾年,在失業率居高不下的背景下,許多在工廠從事沒有技術含量,但卻需要付出重體力勞動的工人,月薪還不到一千五。
按照法院的判賠標準,即便是最嚴重的一級傷殘,在這個年頭也只能拿到五六萬塊錢。
而馬翰華的五根手指,卻開價五十萬!
這絕對是在訛人。
換作平時,李繼峰這個守財奴,在面對這種勒索的時候,絕對不可能選擇妥協。
但今天他卻一反常態,咬著牙答應了下來:“別人的手指頭,或許不值這個價,但華哥你在社會上是有威望的,這筆賠償很合理,我給了!不過有個條件,拿了這錢,事情你還得給我繼續辦!”
馬翰華沒想到李繼峰甚至沒有討價還價,臉色緩和了不少:“你放心,姓陸那小子對我開了一槍,這事絕對不會輕易翻篇,哪怕不用你說,我也不會放過他!”
李繼峰搖頭:“我說的不是陸濤,而是趙豐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