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劍在醫院跟佟剛見了一面,確認他沒什么大礙,這才前往天萃茶樓,推門走進了武玉樹的辦公室里。
武玉樹見佟劍進門,開口問道:“我一個小時前就讓老六給你打了電話,但你來的比我預想中晚了不少,沒在市區?”
“我哥出了點事,人進了醫院。”
佟劍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找我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吧?”
武玉樹見佟劍主動提起此事,開口問道:“既然來了,就沒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佟劍沉默了大約三秒鐘,搖頭:“沒有!”
武玉樹莞爾一笑:“是沒有,還是不知道怎么說啊?”
佟劍聞言,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武哥,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你有什么話,直說就行!”
“關于你哥往沈北送沙子的事情,協會內部,有很多人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武玉樹坐直了身體:“你是協會內部的人,應該知道,我們之所以不動市內五區之外的區域,是給其他沙場老板留下的緩沖區!所有人都知道外面有肉吃,可大家都沒動,因為這是砂石協會的規矩!”
佟劍馬上回應道:“我哥這件事,我不知情。”
武玉樹鏗鏘有力的問道:“人嘴兩張皮,你想怎么說都由你,我相信你哥不知情,但你能保證所有人都相信這個說法嗎?你哥剛從外地回到沈城幾天?如果沒有人撐腰,他敢跟陸濤硬碰硬嗎?”
佟劍聽完武玉樹的一番話,皺起了眉頭:“武哥,你找我過來,不是為了劈頭蓋臉損我一頓的吧?”
“事情是你哥辦的,麻煩也是他惹出來的,你把情緒發泄在我身上,這不合適。”
武玉樹看著佟劍的眼睛,面色平靜的回應道:“你既然是砂石協會的人,就得守協會的規矩!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那我索性就說的再直白一些,陸濤這件事,你不能參與。”
佟劍之前托人給陸濤遞話,愿意賠錢了事,包括后面發現佟剛傷得不重,其實已經有了息事寧人的心思。
他不愿意跟陸濤斗,首先是因為雙方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但更重要的考慮,就是怕協會內部有人借機整事。
雖然他心里有這個想法,但武玉樹這種命令般的語氣,卻讓他極其的不舒服:“武哥,佟剛可是我的親哥,這是我的家務事!”
“人在這個社會上,是有很多身份的,至少在這個房間里,你的角色就不僅僅只是一個弟弟!但你既然端著砂石協會的飯碗,自然也代表著協會的臉面和態度!”
武玉樹靠在座椅上,聲音不大的說道:“砂石協會剛成立的時候,的確是依靠武力為生意保駕護航的,但經過多年發展,我們已經不需要再去依靠打打殺殺做生意了!
你跟陸濤起沖突,一旦失手,會讓砂石協會積攢起來的威懾力蕩然無存,這將重新把大家拖入刀光劍影的泥潭!協會內部的人愿意捧著我,是因為我武玉樹能帶他們踏踏實實的做生意!你跟陸濤起沖突,其他人難免跟著風聲鶴唳,這會讓他們覺得是我這個會長無能!更主要的是,協會亂起來,相關領導會很不滿!”
佟劍面對武玉樹的數落,臉色陰沉:“按照你的意思,加入砂石協會,受了欺負就只能忍著?”
“我只對砂石協會的人負責,但你哥是協會的人嗎?他不僅不是,而且還在破壞我們的規矩!”
武玉樹打開抽屜,直接將貨站的派車單丟在了桌上:“你哥送到順發工地的沙子,都是在你的采砂點挖的,道路運輸和繳稅,用的也是你沙場的名義,非要讓我把話說得更難聽嗎?”
佟劍拿起桌上的派車單看了一眼,臉色霎時間陰沉下去。
這一刻,他心中已經清楚,自己此刻不論怎么解釋,都已經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