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秒后,慘叫聲戛然而止,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皮肉焦糊的腐臭味道。
“哇!”
刁武聞道這股味道,一口吐了出來。
晚風呼嘯,火光灼灼。
蘇大慶的愛馬仕腰帶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轉身走向巷口:“死個把人而已,有他媽什么大驚小怪的!張剛,出去通知小輝,把馬家那幾個人拉走,在這件事的官方處理結果下來之前,不許他們露面,咱們也撤,訂個包房,喝幾杯。”
在資本的重壓下,一個家庭就此支離破碎。
康富是個可憐人,娶了一個聾啞的老婆,兩人一輩子也沒能說上一句話。
即便如此,為人夫、為人父的他,也從未抱怨過生活。
窮人有愛情嗎?
生如螻蟻,走在街上都不會被人多看一眼的殘疾人,又有愛情嗎?
這么肉麻的問題,康富從未想過,也想不出來。
消防隊趕到的時候,兩具尸體已經高度燒焦,難以辨認。
可他們的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
……
段世豪身為恒盛地產的領頭羊,平時的應酬極多,但是在沒有應酬的時候,生活作息十分規律。
當天晚上,段世豪洗完澡之后,正準備定期給媳婦交公糧,秘書譚超的電話便打到了他的手機上:“段總,錦里二期項目,在征地時出了一些問題,鬧出了人命。”
“怎么搞的?把人打死了?”
段世豪聽到這話,頓時興致全無,拿著手機去了跟臥室連通的書房當中:“征地之前,不是跟當地那個叫刁武的人簽署了征收委托書嗎?把事情推到他身上,絕對不能影響征地進程!”
譚超解釋道:“段總,人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燒死的。”
“胡鬧!”
段世豪聽說人被燒死了,瞬間猜到了事情的緣由:“又是大慶鬧出來的事吧!放火嚇唬人,怎么能鬧出人命呢?”
“消防和公安方面,我們已經打點過了,還是跟以往的解決方案一樣,向線路老化,引發火災上面靠,現場已經清理過了!”
譚超頓了一下:“但現在的問題,在于燒死的不是釘子戶,而是隔壁的鄰居,而且這個人,還跟咱們有所淵源!”
段世豪挑起眉頭:“哦?”
譚超回應道:“燒死的人叫康富,他兒子是陸濤手下的康滿彬。”
“我有印象,就是一期負責拆遷的經理,叫彬彬那個小孩,是吧?”
段世豪聽到這個名字,不禁有些犯愁:“雙方還真是八字不合!怎么總能撞在一起呢?”
“段總,不管怎么說,現在康家的人都已經死了,這事如果追究的話,恐怕對蘇總不利,您看……”
譚超欲言又止:“如果對方是普通家庭,這事怎么都好處理,無非是多花點錢的事。但陸濤這人你也清楚,加之康滿彬本身就跟鮑樹輝發生過沖突,我擔心這事處理不好,又會發酵啊!”
“蘇大慶這個倒灶的東西!三天不給我惹麻煩,兩天肯定早早的!”
段世豪雖然嘴上罵著,但心里還是偏向于自己老兄弟的,思忖片刻后便作出了決定:“前陣子康滿彬他們,在一期拆遷的時候,不是跟小輝他們發生過沖突嗎?你讓小輝去報案,疏通一下關系,先把康滿彬抓了!”
“抓人?”
譚超聞言愣住:“康滿彬的父母已經沒了,如果再把人抓了,那陸濤那邊……”
段世豪對于這起命案,表現的十分淡定,面如平湖的回應道:“先把人控制起來吧,余下的事情,我來解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