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交輝,銀光灑下。
塔吊的影子被拉長,如同一柄快刀展開夜色,一邊是霓虹璀璨的繁華街道,另外一側則是燈火稀疏的四季云頂三期工地。
四季云頂已經進入了建設階段,住宅樓的輪廓也已經初具雛形。
時間入夜,工人們大多已經停下了工作,但運輸建筑材料的車輛仍舊沒有停歇。
工地角落中,一間鐵皮房內亮著燈光,辦公桌上擺滿了酒瓶子。
“當!”
葉權與蘇大慶碰了下酒杯,將最后一口白酒飲盡,滿嘴酒氣的起身:“時間挺晚了,我得回家陪老婆孩子了,今晚你留在工地,不許亂跑!”
正準備帶小輝等人出去洗個澡的蘇大慶聞言,沒好氣的回道:“這都他媽沒啥活了,你管我跑不跑呢!”
“哥們,你能不能長點心啊?大哥讓你來三期工地,就是為了磨你的性子!如今集團內部出了那么多事情,他正是心里有火沒處撒的階段,你不能因為他這幾年脾氣好了,就忘記了他是什么樣的性格!”
葉權認真的看著蘇大慶:“今晚工地這邊要澆筑建筑底座,這是個大項目,明天大哥肯定會問是誰在這盯著,這才是我讓你留在這的原因!萬一這邊出了什么岔子,我保證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進工地了,你信嗎?”
蘇大慶聽到葉權無比直白的一番話語,煩躁的將酒杯砸在了桌上:“大權,你憑良心說,錦里二期工地出事,那他媽能怪我嗎?”
“大慶,這些年跟在大哥身邊,咱們也算長了不少見識!飛鳥盡、良弓藏的例子也不少,你看那些草莽出身的大亨,身邊的舊人早已經清洗的干干凈凈!你我能留在大哥身邊,不是因為咱們能力多么出眾,而是因為他是一個念舊情的人!
陸濤之所以壓著這件事,不是因為他怕誰,而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是個意外,不想由于意外擴大影響,更不想因此跟大哥這個救命恩人反目成仇,否則名聲一旦臭了,他在沈城連虛與委蛇的朋友都交不到!可你不能火上澆油!”
葉權認真的看著蘇大慶:“你委屈難過的時候,可以對大哥耍性子!但他遇見難處的時候,又該跟誰說呢?我不求你能幫上他什么,但你也別給他添堵了!”
語罷,葉權不等蘇大慶回答,便拿起桌上的手包,頭也不回的離去。
三分鐘后,隔壁辦公室的鮑樹輝看見葉權的車走了,賤兮兮的推門進入了蘇大慶的辦公室:“慶哥,斯卡拉搖頭去啊?”
本就在氣頭上的蘇大慶煩躁的罵道:“我搖你媽了個b!我想去你家祖墳,給你姥姥刨出來,抱著你姥的骨灰盒一起搖!”
鮑樹輝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有些懵逼:“慶哥,我是哪惹你不高興了嗎?”
“別他媽廢話!”
蘇大慶本想給鮑樹輝攆走,但一想到這樣自己會更沒意思,擺手道:“今天晚上哪也不去,讓人出去買點燒烤,再搬兩箱啤酒回來,在這喝!”
“好嘞!”
鮑樹輝答應一聲,隨即便吩咐隔壁屋里的侯邦等人出去買酒買菜,自己則坐在辦公室里,噤若寒蟬的陪著蘇大慶。
自打被“發配”到三期工地,蘇大慶心里就始終帶著一股火。
在他看來,自己征地雖然鬧出了人命,但本身并沒有錯,段世豪之所以收拾他,只是因為他更看重陸濤。
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是在他心里,一直都擔心陸濤會取代他在段世豪心中的位置。
蘇大慶不聰明,但是也不傻,知道自己在集團內的作用,就是打打殺殺。
如今段世豪身邊來了一個更加兇猛,而且還比自己更加懂得人情世故的陸濤,怎能讓他沒有危機感存在呢?
蘇大慶坐在原地生了一會悶氣,忽然尿意來襲,于是便起身向門外走去,旁邊的鮑樹輝見狀,也連忙起身跟了過去,扶住了蘇大慶的胳膊。
“滾犢子,我又不是七老八十,還用你扶著我啊?”
段世豪出門后,晃動手臂掙脫了鮑樹輝的胳膊,走到陰暗處解開了自己的褲腰帶:“今天晚上,咱們在工地走不開,你叫幾個姑娘過來,咱們一起喝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