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內,刁武手下的小兄弟們,在包房等了半天也不見他回來,頓時向后院尋找過去。
倒不是他們有多擔心刁武的安全,而是這些游手好閑的小痞子們,加在一起也湊不出這頓飯錢,他們怕刁武順著尿道跑了。
等眾人在柴房發現刁武的時候,他額頭一片青紫的昏倒在地,尚未來得及提上的褲子,正嘩嘩的趟著溫泉。
街區上,關磊坐在皮卡副駕駛,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金銳還是第一次看見關磊的臉色,能難看到這種程度,心中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磊哥,彬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關磊開口道:“剛剛那個人叫刁武,他說彬彬父母被蘇大慶燒死的那天,他也在場!前天彬彬回廢墟祭奠父母,他把這件事告訴彬彬了。”
金銳下意識的踩下了剎車:“那……你的意思是,彬彬找蘇大慶去了?”
“彬彬兩天沒露面,肯定是被蘇大慶給抓了!”
關磊磨了磨牙:“殺人不過頭點地!蘇大慶已經把彬彬父母給害死了,這他媽難道還不夠嗎?開車,去云頂三期!”
“磊哥,你要找蘇大慶啊?”
金銳有些緊張的問道:“這事,要不要告訴濤哥一聲?”
“算了,為了把這件事壓下來,他受的委屈夠多了,這種事你告訴他,也只能讓他為難!”
關磊看了一眼前方街邊的招牌,瞇起眼睛說道:“在前面停一下車!”
……
晚,八點十分。
金銳按照關磊的吩咐,將車輛停在了云頂三期工地側門的位置。
這個門是專門給工地領導走車用的,順著柵欄門望去,剛好可以將臨時辦公區盡收眼底。
關磊穿著剛在勞保店買回來的一套迷彩服,戴著帽子站在外面,看見蘇大慶的陸巡停在辦公室門前,將套在下頜的口罩拉了上去,對身邊的金銳說道:“你在這等著,我進去找蘇大慶!”
“磊哥,要么這件事,咱們倆再商量一下吧!”
金銳掌心冒汗的說道:“你一個人進去我不放心,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向濤哥交代啊!這事我可以不跟濤哥說,但你至少得讓我跟你一起辦吧!”
“一個人好跑,兩個人顧此失彼,反而麻煩!”
關磊動作嫻熟的戴著棉線手套:“我找到蘇大慶,會把彬彬所在的位置問出來,咱們倆把人接走,這事就算完了!我哥之所以壓著事,就是不想牽涉公司,所以你我絕對不能被人認出來!”
關磊作為陸濤親弟弟一樣的人物,自然可以為所欲為,但金銳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自然不想失去現有的一切,哀求道:“磊哥,可是……”
“沒什么可是!彬彬是我兄弟,也是你兄弟!我這個人就這b樣,沒什么大出息,像我哥那樣照顧好大家,我做不到,也學不會!但我重感情,認死理!彬彬這件事,本就是我弟弟受了委屈,我他媽不能讓他被人欺負死!”
關磊的眼睛被帽檐遮住,嗓音低沉:“我已經是在南方死過一次的人了,這條命是老天借給我的,我不怕還給它!”
語罷,關磊不等金銳作出回應,便踩著外墻上凸起的磚頭,一翻身躍進院內,融入了黑暗當中。
“磊哥?磊哥!”
金銳隔著鐵門,眼看著關磊消失在夜色當中,握著兜里的手機,心中充滿了糾結。
……
工地里,仍舊還有機械在轟鳴。
關磊貼著院墻,用繃帶一圈一圈的向自己的手掌上,纏著一把在農貿市場買來的殺豬刀,步伐穩健的向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他沒對金銳說實話。
以關磊對彬彬的了解,對方在知道父母真正死因的情況下,一定會選擇找蘇大慶尋仇。
他沒料到蘇大慶已經下了死手,但他卻動了殺心。
關磊的想法很簡單,既然彬彬被蘇大慶抓了,那么就脅迫蘇大慶把人給放了,然后干掉蘇大慶。
這份殺心,并不意味著關磊多么殘酷,而是他考慮到了陸濤。
他性格沖動,但也不是絕對的傻逼,知道陸濤壓下這件事,是為了所有人的利益著想。
但在他找到蘇大慶的那一刻,這件事就已經陷入了死循環,一旦被段世豪知道陸濤這邊有了動作,這個疙瘩就解不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