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晚風蕭蕭。
麻池鎮郊的住宅區中,數道身影正沿著房頂迅速移動,幾只野貓被聲音驚擾,四散奔逃。
倒數第二個院子里,正房的窗口拉著窗簾,縫隙透出了里面的燈光。
斜對面的倉房里,黃克手握一把上了膛的仿五四,正在安靜的蟄伏著。
自從出了交警隊,他就已經確認,自己肯定是被人給盯上了,所以才趁著對方出城,想要逼著對方動手,但對方遲遲沒有動靜。
按照同伴的意見,是準備突擊盯梢的車輛,然后從司機口中逼問消息的,不過黃克總覺得這樣會打草驚蛇,于是才一路前往了麻池鎮,一來是為了把正主引出來,二來也是為了讓對方放松警惕,造成一種他們在調查張之達下落的錯覺。
十五秒后,谷哥和三筒兩人,已經趕到了隔壁院子的房頂。
“谷哥,有點怪。”
三筒看著隔壁的院子,低聲道:“房間雖然亮著燈,但是房門關著,門口也沒有人放哨!按理說,張之晉如果猜到了他弟弟出事,肯定會謹慎到骨子里,不該是現在這種松散的狀態,連個安保都不放!”
“雷青說了,張之晉并不是江湖人士,警惕性低一些,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谷哥看著亮燈的窗口,對著耳麥低聲說道:“豺狼,你想辦法進房間,不用跟他們接觸,只要確定人在,我們就動手!”
“收到!”
位于后排民宅房頂的豺狼,聽到谷哥的命令,站在墻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巷子,確認沒有什么異常之后,動作宛若輕捷的野貓,悄無聲息的從房頂落下,很快又進入了前面的院子里。
這種農村的住宅,防盜護欄大多都是用鋼筋與鐵條整體焊接的,豺狼手里攥著一個驗鈔筆,通過微弱的光芒,找到螺絲的位置后,用手指在腰間的工具包摸了一下,很快便找到了相應的螺絲刀,動作麻利的進行拆解。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豺狼便拆解掉了六顆螺絲,然后雙手握住鋼筋,輕微晃動了一下,等護欄整體松動后,將其從窗子上摘下來,在落地的時候還用腳墊了一下,幾乎全程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做完這一切,豺狼用簡易的撬棍輕輕抬了一下窗子,順著縫隙打開里面的插鎖,開窗鉆進了房間里。
他進門的位置,是一間被當做庫房的閑置房間,門上的玻璃窗已經滿是灰塵,但仍舊可以看見外面走廊里的燈光。
豺狼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趴在門口聽了好一會,隨后用手指拭去玻璃上的一抹灰塵,確認門外沒人,對著領口的麥克風低聲說道:“情況有點怪,像是個空窯。”
“不可能,之前雷青的人在這邊盯梢,說并沒有看見人出門,他們一共進去了四個人,不會這么悄無聲息的離開。”
谷哥否定了這么說法,緊接著補充道:“既然情況不明朗,你就先撤出來,我跟三筒進去看看。”
“之前就是因為我看錯了,才惹出了麻煩,還是我來吧!”
豺狼見谷哥不死心,很快把事情攬了過來,隨后打開門鎖,屏住呼吸走了出去。
這個房間的臥室并沒有關門,只是掛了一張門簾,而走廊內的死寂,讓豺狼產生了強烈不安,感覺那扇門連,就像是掛了張催命符,讓人心神不寧。
五米左右的距離很快到達,豺狼順著窗簾底部的縫隙觀察了一下,見房間,首先用槍口指向門口,確認沒有藏人,緊接著便對準了炕上。
接下來的景象,讓豺狼為之一愣。
這個房間里只有兩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對中年夫婦,女人穿著睡衣,而男人只穿著一條內褲,兩人的手腳戒被捆住,嘴也被膠帶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