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殘夜將盡。
在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的時候,一陣車燈剪碎了朦朧的曙色,兩輛大排量的越野車轟鳴著由遠及近。
開車的司機通過國道收費站,轉頭看著后座那名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開口道:“大佬,我哋到目的地啦!”
“好,我知啦。”
后排帶著金絲眼鏡青年睜開眼睛,看著外面的街景,打著呵欠說道:“我哋嘅車牌太顯眼啦,先去中轉站換咗臺車,跟住去指定地點碰頭。”
司機點燃一支好彩香煙,笑著問道:“大佬,你咁多年冇返過家鄉,系咪好感慨啊?”
“我對呢邊嘅印象,除咗一望無際嘅草原,其他嘅早就忘記曬啦。”
青年擺了擺手:“唔好講廢話,我哋喺呢邊冇合法身份,專心開車!仲有,由而家開始,全部人講普通話!”
“知道啦。”
司機用蹩腳的普通話答應下來:“老大,我真的不明白,下個月你就要競選話事人,點解要喺呢個時候,冒住風險返內地呢?”
“我說了,講國語!”
青年再度提醒一句,看著外面完全陌生的城市,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問我為什么會回到這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但咱們混社團,既然給關老爺磕頭,就得做有血性的漢子!雖然時代發展很快,但江湖的底色是不會變的!”
司機嘿然一笑:“我們猛龍過江,一定好彩!”
青年扶了一下鏡框,再度糾正道:“在這邊,得叫逐鹿中原!”
半小時后,一行人在郊區某公園的停車場,更換好車輛,并且將原有車輛罩上車衣后,便前往市區,停在了一家茶樓門前,在眼鏡青年的帶領下,向屋內走去。
清晨這個時間,周圍的店鋪都落著卷簾門,唯有茶樓亮著燈光。
等在屋內的兩個青年,看到進門的一群人,起身道:“諸位,我們這邊還沒有營業!”
眼鏡青年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我叫阿命,從港島來,要見張生。”
“麻煩您自己跟我上樓,其他人請留在樓下喝茶!”
對方聽到阿命的自我介紹,頓時變了態度,將他帶到二樓,打開了一個房間的門:“張總,您的客人到了。”
“好,你去忙吧。”
一夜未眠的張之晉眼圈略微浮腫,打量了一下阿命:“你就是鶴伯派來的人?”
“張生你好,我叫陳知命,你喚我阿命就好!”
阿命笑著點頭:“鶴公是我契爺,不過他最近身體很差,已經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
“當年大名鼎鼎的雙花紅棍,九龍城第一打仔,也老了。”
張之晉聽到阿命的回答,略微感慨一句,擺手示意對方落座,端起茶杯說道:“你看起來最多二十幾歲,用知命這個名字,太大了,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