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跟著說道:“沙子的流動性強,我們留下的車轍太明顯了,雖然這一路上都沒有異常,但謹慎點總是沒錯的!我有個戰友,老家就在沙漠邊上,他說這種鬼地方特別邪門,可能上一秒還晴空萬里,下一秒沙塵暴就吹起來了!不論是為了防人,還是為了防大自然,都得找個靠譜的露營地!”
陸濤見兩人意見統一,揮了揮手喊道:“大家都下車活動一下胳膊腿,休息五分鐘,繼續進發!”
雖然金銳陷車有驚無險,但出了這么一檔子事,車隊的氣氛明顯比之前更加凝重。
沙漠的廣袤和寂靜在此刻顯露出它吞噬一切的恐怖力量。
手機信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對講機成了唯一的聯系。
除了引擎的轟鳴和風沙的嘶吼,再無其他聲響。
偶爾能看到沙地上快速爬過的蜥蜴,或者天空中盤旋的孤鷹,更添幾分蒼涼。
時間在單調的景色和持續的顛簸中緩慢流逝,直到下午兩點左右,眾人終于找到了一處沙窩。
所謂沙漠,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綠洲,但里面并沒有湖泊,只是由于短暫積水形成季節性濕地。
財神看見沙漠里少量的植被,一腳油門加了過去,推開車門喊道:“這個位置不錯,咱們就在這里扎營!”
……
太陽漸漸西斜,將沙丘的陰影拉得老長,氣溫開始明顯下降。
白天的酷熱仿佛被瞬間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之前陸濤他們為了避暑,只在幾輛車頂的行李架上拉起了遮陽網,但此刻冷風一吹,眾人身上的外套就像紙糊的一樣,壓根起不到御寒的作用。
一番忙碌過后,兩個帳篷很快拉了起來,隨著密封保存的木柴被點燃,火光開始在黃沙上搖曳。
“媽的,這地方,白天烤人干,晚上凍冰棍……真不是人待的。”
趙泰生完篝火,看著天邊變幻的光影,打著寒顫罵了一句,見陸濤站在車頂遠眺,抬頭問道:“這氣溫都快成三十度降到零度了,你怎么還像個傻狍子一樣,跑上去吹風了?”
“天快黑了。”
陸濤從車上跳下來,看著逐漸染上金紅色的沙海,目光深邃:“跟接下來要面臨的事情比起來,這片沙漠似乎不那么危險了。”
趙泰遞過去了一支煙:“該來的躲不掉,咱們想要回家,注定了得從尸山血海里殺出去!”
“是啊!”
陸濤走到篝火旁,烤著冰涼的手掌說道:“剛出來的時候,我很迷茫,不知道該怎么邁出這一步!總是想要躲避危險,多給自己爭取些時間,但最近不知為何,我卻總盼著那一天能快點到來,別管輸贏,至少能給我個痛快!”
趙泰看向東北方向,視線里卻只有那片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巨大的沙山:“想家了?”
“嗯,想家了。”
陸濤也看向那邊,聲音在空曠的沙漠中顯得格外孤獨。
沙地上深深的車轍,是他們留下的唯一痕跡,也像是指引著某種不祥的箭頭,直指沙海的深處。
夜幕,正從四面八方悄然合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