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予歡眸光沉靜的看著對面的男子,神思有些恍惚的飄遠,回到了當年與夏泊淮之間的交集,“我有……”
“別,我先……”夏泊淮抬手制止的道:“我先說……”
他雙手緊緊攥起,深吸一口氣,近乎孤注一擲地開口道:“予歡,我先說,”
夏泊淮生怕聽到她無情的拒絕,“讓我先說,讓我先說,當年我……我,予歡你知道的我母族微末!
那時我也十幾歲,正是年少輕狂不知所謂的年紀,總會幻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當初在我與你父兄一拍即合下,接近你的確心思不純,可是在幾次的交集中,我卻對你動了情,再也放不下了。
否則,我也不會聽從你沈尚書的建議遠走漠北。我以為只要我肯拼,我也可以坐上儲位,可以得到你。”
“晉王……”
“予歡,讓我說完,求你……”
夏泊淮近乎哀求的一句。
予歡有些無奈。
隨即夏泊淮苦笑了聲,“是我閱歷淺薄,小看了這皇權的詭譎莫測,時不待人,我先聽到了儲位既定的消息,似乎這打擊不夠。
接踵而來的是你嫁為人婦的消息,于我來說猶似五雷轟頂,已經超越了我在聽到儲位易主之事……
我瘋狂過,自暴自棄也頹靡過,掙扎過,假裝不在乎的醉生夢死過,甚至我裝作不屑地想,不過就是一個女人爾。
我曾在萬花叢里,醉臥美人膝……”夏泊淮忽然笑了,他的眼里含著水霧,看著予歡的神情都是苦澀,“可是你猜如何?”
予歡靜靜地聽著夏泊淮說著,眸光落在面前的茶盞上,里面飄著裊裊的熱氣,她端起來。
那水熱透過瓷白的茶盞灼著她的掌心,讓她感覺像極了夏泊淮那顆火熱的心。
她的手有些發顫,她對手里這顆赤忱的心,做不到視而不見,那明明簡單的一句話,幾次都在嘴邊徘徊,怎么也說不出口,又覺得沉重無比。
她看著茶盞里漂浮的葉片,像是她和他之間乍見的交集,浮沉不定:“晉王……”
可能她的喉嚨有些沙啞,她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可是夏泊淮的聲音卻苦澀地響起,“我發現,明明那么多的女子圍繞,我滿心滿腦的都是你。
明明那么多女人陪著,我卻感覺無比的孤獨和絕望,可我卻又無計可施……”
夏泊淮的眸光忽然火熱起來,“可是你知道嗎?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時候,聽到了裴懷鈺身死的消息。
予歡,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我卑劣無恥,我那時真的是歡喜的……死灰復燃的心境,予歡你或許永遠都不懂……
那時我整個人像是突然活過來了,無論做什么都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予歡我……”
“我有了身孕。”予歡忽然道。
夏泊淮只感覺腦中發出轟隆隆一聲巨響,像是有道巨雷當頭劈下!
劈的他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感覺自己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反復咀嚼著予歡的那句話,“身孕?身孕?”
明明是分外簡單的一個詞匯,可他卻分外茫然,“身孕?”
看到這樣的夏泊淮,文脂早已笑不出來了,她心里有些不忍,心中都是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若主子嫁給他,或許也是幸福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