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敷在臉上很舒服,姜媚睜開眼睛,怔怔地看著裴景川。
她的目光太有存在感,裴景川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認識了?”
“認識,”姜媚回答,聲音有點兒啞,“三郎這樣好看的郎君,便是只看一眼都難以忘記的。”
更何況,他們還有過那么多個抵死纏綿的夜晚。
這話挺順耳的,裴景川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姜媚的眼神認真了些:“清醒了?”
姜媚還不是很清醒,但裴景川這么問了,她還是下意識地點頭。
裴景川眉梢微揚,問:“還記得自己在馬車上說了什么嗎?”
姜媚眼底閃過茫然,訥訥地問:“我說什么了?”
她的眸光水潤,透出懵懂,像是一張白紙,可任他描繪自己喜歡的圖案。
姜媚是躺在床上的,裴景川撐著手俯身看著她,她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裴景川的眸色變暗,而后喉結滾動。
未解的酒勁兒翻涌上來,姜媚伸手摸了摸裴景川的喉結。
她的指尖有些涼,突然摸上來,裴景川有些措手不及,渾身都跟著緊繃,他抓住姜媚的手,沉著臉問:“想起來了嗎?”
姜媚想不起來,但見裴景川的臉色有點兒兇,她下意識地覺得自己一定是說了什么讓他不高興的話。
為了逃避責罰,她軟著聲說:“三郎,我喝醉了,剛剛說的一定都是胡話,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借著酒勁兒,她的語氣很是嬌嗔,蠱惑得很。
她這是篤定他會吃這一套了。
裴景川把姜媚的手拉開,又用被子把她蓋上,冷著臉回答:“我不是氣你之前說的話,我氣的是你不肯在我面前說實話!”
清醒狀態下,她總是順著他哄著他,把真實的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雖然他們早就不是交易關系,她卻還是把他當恩客在哄。
他要的不是這樣的她。
姜媚扒開被子,若有所思地盯著裴景川看了一會兒說:“三郎想聽什么樣的實話?”
“只要是你的真實想法,都可以。”
裴景川毫不猶豫地回答,姜媚撐著身子坐起來,和他拉近距離。
片刻后,裴景川聽到她說:“我現在想親三郎,可以嗎?”
裴景川剛剛已經幫姜媚卸了妝容和釵環首飾,她臉上干干凈凈,只有未消的酒氣殘留的紅暈,她的表情認真,眸底沒有羞澀害怕,只有想要得到準許的渴望。
騙子,又來這套!
裴景川的理智覺得姜媚又是在故意討好轉移話題,感性卻讓渾身的神經緊繃到幾乎要瘋掉。
裴景川握緊拳頭,手背青筋鼓跳,他還想說些什么,姜媚捧著他的臉,抵住了他的額頭:“如果以前我說這樣的話,三郎早就忍不住了,三郎,你變了,你是不是……?”
“不是,別瞎猜,我沒有對你失去興趣!”
裴景川冷聲打斷,下一刻,姜媚吻了上來。
“那三郎就是同意了。”
姜媚的聲音從唇齒間溢出,裴景川緊繃的弦,終于……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