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已經察覺到姜媚在故意榨取她身上的錢了,但姜耀祖已經被關進了刑部,她舍不得兒子在那種地方受罪,只能把身上剩下的錢都交給姜媚,還給姜媚寫了一千兩的欠條。
一半用于給裴老夫人買賀禮,一半用于賠償姜媚鋪子開業的損失。
姜媚讓清檀收好欠條,當著王氏的面當了些首飾,買了一串檀香木佛珠做賀禮。
王氏看到佛珠頓時皺緊眉頭:“就這么一串珠子竟然值好幾百兩銀子,媚娘你不會是被人騙了吧?而且你這賀禮這么小,裴老夫人能注意到嗎?”
王氏窮怕了,改嫁之后最喜歡搞排場,衣服要穿鮮艷的,首飾也要張揚好看的,最好所有人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她。
“老夫人喜歡清凈,不喜張揚,裴家子嗣眾多,什么貴重的禮物都有,東西買得再大,幾百兩的東西也不會變成幾千兩。”
而且,禮物好不好,要看送禮的是什么人。
裴老夫人向來不喜歡姜媚,姜媚就算送她一尊實心的金佛,她還是能挑出毛病來。
王氏并不認同,皺眉道:“這東西雖然不會變貴,但幾百兩對你來說已經很有誠意了,而且你不僅僅是在討老夫人開心,更是做給三郎看的。”
“三郎會看到的。”
姜媚耐著性子回答,王氏仍覺不安,想了想說:“我還是跟你一起去給老夫人賀壽吧,萬一到時三郎不同意放人,我還可以跪下求求情。”
王氏帶的五百兩盤纏都被姜媚誆走了,她怕姜媚拿了錢不辦事,耀祖要是出不來,她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我能得到邀請,完全是因為三郎的看重,三郎本就還在生氣,若是老夫人的壽宴上再出現什么差池,我也會受到牽連。”
姜媚語氣溫和,分析著利弊,王氏卻覺得她是故意推辭,不肯幫忙,加重語氣說:“你若不帶我去,我就請人寫好狀紙撞死在刑部衙門外面,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忤逆不孝,逼死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罪名可太大了。
王氏語氣決絕,好像一點兒都不怕死。
姜媚眸光微閃,想起了阿姐。
她和阿姐也是王氏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可就因為她們是女子,王氏便覺得她們是賠錢貨,是下賤的臟東西。
阿姐被逼著賣給跛腳鰥夫的時候,也想過尋死,王氏發現后,將阿姐狠狠打了一頓,罵阿姐沒有良心,要遭雷劈。
后來阿姐死了,姜媚求著王氏給阿姐立個碑,王氏把姜媚又痛打了一頓,說她中了阿姐的邪,忤逆不孝。
現在,王氏又把這個罪名扣到了姜媚頭上。
就因為王氏生了她們,所以不管王氏怎么輕賤她們都是理所應當的,她們若是不逆來順受,那就是不孝。
真是不公平啊。
姜媚在心里嘆了口氣,面上平靜道:“我沒有資格帶你去裴家,你若非要去,只能扮成我雇的婆子,如果你沖撞了貴人,我也保不住你。”
王氏面上一喜,斬釘截鐵道:“你放心,我不會沖撞貴人的。”
裴老夫人這次不是過大壽,只是尋常生辰,壽宴沒有大操大辦,只有家里人和一些平日來往比較密切的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