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的肩膀被刮得挺狠的,剛脫下外裳,裴景川便發現她左肩處的已經隱隱滲出血來。
裴景川眉心一皺,直接按住她的肩頭:“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傷處的血已經凝結,里衣和中衣被粘在一起,衣服還有些不好脫。
裴景川很快做出判斷,沉沉開口:“這種情況你根本沒辦法進行表演,我現在就讓白亦送你出宮。”
“不要,我可以的!”姜媚急急開口,看向裴景川的眼神帶了哀求,“三郎,你相信我,我真的可以。”
這些年她傷過也病過,但每一次都熬過來了,更何況熬過這一次就能進司樂局,她絕對不能放棄。
“你先養好傷,我另想辦法讓你進司樂局。”
司樂局里的職位并不搶手,對他而言不是什么難事。
姜媚搖搖頭:“一旦進了司樂局,在這樣的宮宴表演會是家常便飯,今日我肩膀疼便不演了,日后呢,若回回都要三郎如此護著我,三郎何不把我嬌養在家里?”
她是山間野草,而非嬌養在溫室的花朵,這點兒風雨她是承受得住的。
姜媚目光堅定,韌勁兒十足。
僵持了會兒,終是裴景川讓了步。
“脫了,我先幫你擦藥。”
——
裴景川回到太極殿中,明昭帝正好宣布宴席開始。
薊州才受了水災,今年的宮宴比往年要簡單一些。
明昭帝點名稱贊了裴老夫人籌集善款的善舉,也褒獎了裴景川這段時間監督賑災,確保賑災款都用來做了救濟難民的實事,而不是被某些人中飽私囊。
薊州州府及下屬官員及時上報災情,還親自帶人疏散救助百姓,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封賞。
賞賜結束,樂曲聲適時響起,司樂局的樂師和舞姬入場開始表演節目,殿里的氣氛熱絡起來。
裴景川沒怎么吃東西,腦海里全是剛剛上藥時姜媚皺眉忍痛的樣子。
僅僅是上藥就這么疼了,一會兒表演的時候她怎么受得住?
裴景川心不在焉,坐在角落的趙行知卻是十分的得意。
署正方才已經跟他保證過了,姜媚的琵琶琴弦被絞斷,今晚根本沒有辦法表演。
她以為攀上裴景川就能一躍成為人上人嗎?
呵,白日做夢!
心里高興,趙行知陪著大司樂多喝了幾杯。
今晚的表演都是他選的,只要沒出什么紕漏,等宴會結束,他就該升為司正了,地位僅在大司樂之下,能接觸到貴人的機會更多,油水也更大。
等有了錢,他就在京中置一處宅子,再娶個對自己仕途有幫助的美嬌娘,不過在另娶之前,他得把那對母女處置了。
也不知道姜媚把那對母女藏哪兒去了,要不是她多管閑事,他說不定把那個老東西的棺材本都騙到手了。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