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擁抱讓姜媚懸著的心放下來,她大著膽子問:“三郎是什么時候恢復記憶的?”
“你的毒解了沒兩日就恢復了。”
“三郎怎么不跟我說?”
姜媚吃驚。
裴景川挑眉:“你也沒有問過我,我還以為你不希望我恢復記憶。”
“……”
被戳中心思,姜媚心虛地避開裴景川的目光。
當時裴家剛退親,老夫人和蕭氏那樣惱她,她也沒臉繼續和他糾纏下去,私心里確實希望他不要恢復記憶。
不說話便是默認,裴景川的臉沉了些。
氣氛又微妙起來,姜媚正想轉移話題,裴景川已提步朝前走去:“不必送了,我知道怎么走。”
姜媚當然不可能讓他自己走,連忙跟上。
走了沒幾步,姜媚忍不住偷看裴景川。
他嘴上說著不用她送,腳下步子卻邁得不大,正好能讓她追上來與他并肩。
剛剛的擁抱和這幾日發生的事反復在腦海重演,姜媚便是再自卑遲鈍,也該知道他真的是為她來的麗州。
他明明早就恢復了記憶,卻沒有強行將她留在瀚京,而是放她離開,這些日子幾次碰面,哪怕聽到她撇清關系,他也未曾有什么過分之舉。
和當初在祁州,完全不一樣。
他不再把她當玩物和私有物,而是當成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脾氣的人在對待。
姜媚看得太認真,裴景川偏頭睨了她一眼:“看什么?”
裴景川的語氣頗冷,分明在為她剛剛的默認生氣。
姜媚沒有害怕,坦然回答:“我在看三郎。”
裴景川眸光微閃,停下步子正要說話,姜媚搶先道:“之前三郎要的謝禮,我想到該送什么了。”
“什么?”
姜媚學著裴景川的樣子,朝他走了一步,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說:“三郎私產豐厚,少年得志,什么都不缺,唯在一事上有憾。”
已是盛夏,麗州的驕陽雖熱,卻還帶著春日的溫和,暖風拂過,銀灰色衣袍和丹青色裙擺勾纏,難分難舍,姜媚細軟的聲音如同輕柔的羽毛落在裴景川心上。
“我把自己送給三郎做謝禮,如何?”
心臟微滯,裴景川握緊拳頭,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
理智告訴他不能答應,要不要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豈是姜媚說愿意就愿意,說不愿意就不愿意的?
他得再多考驗她幾次,讓她知道和他在一起有多難得,日后她才會珍惜。
可他已經克制太久太久了,而眼前的姜媚又太明媚動人,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叫囂著要答應她。
罷了,等日后再好好讓她吃點教訓也無妨。
思及此,裴景川啞聲開口:“什么叫把自己送給我,公主這是想把我當面首養著?”
姜媚:“……”
這話說的她怎么好像是負心漢?
裴家已經退過一次婚了,而且裴景川為她來了麗州,還把私產全都轉移了過來,對裴家來說,她就是拐走他們家三郎的罪魁禍首,如何會同意讓她進裴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