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清秋置若罔聞,偷偷撇嘴:“您瞧,又急,說實話也不愛聽,說假話您還嫌棄,做奴婢的真是太難了,左右不當人。”
其實蘇牧婉生氣的次數很少。
在朝堂上,她是威嚴如怖的女帝,但凡態度有微妙變化,袞袞諸公就要開始在腦海里走馬燈,回憶這一生是不是有哪些污點,會不會已經被發現了。
帝王一怒,流血漂櫓。
當朝女帝蘇牧婉,在這一點上更甚!
哪怕圖謀不軌的五姓八宗,看似張狂無度,可若是女帝發怒,他們也要掂量掂量,需要丟下多少顆腦袋。
不知為何。
自從遇見帝君,陛下生氣的次數越來越多,還老是一個人生悶氣,然后默默消化完,又會恢復如初,像是普通家的姑娘,一點看出來是個熟稔帝王心術的恐怖王者。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誰啊?”剪清秋下意識回了一句。
話一脫口,剪清秋面色劇變,焦急的低聲道:“壞了!是帝君!”
蘇牧婉也是一驚,瞪一眼剪清秋,眼神示意對方趕緊藏起來。
當初在楚家時,剪清秋大顯神威,那副具有標志性的嗓音,可是被許知易聽的一清二楚。
憑這家伙的聰慧程度,肯定還記得!
果不其然。
門外響起一聲驚疑:“嗯?!”
“這聲音好像在哪里聽過...”
聞言。
蘇牧婉表情再變,傳音道:“別躲了,趕緊出來!待會就說,你是奉女帝命令,特地來靖安城駐守,以防五姓八宗狗急跳墻。”
“切記,你的身份比我高,別露出諂媚姿態,不然定會被帝君發覺。”
剪清秋心跳如雷,這才松口氣,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模樣,吐出粉嫩舌頭:“略!”
“我才不諂媚!”
說罷。
剪清秋像是要為自己證明,挺直腰背,捏著嗓子,冷聲道:
“本尊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
“區區皇室分支的駙馬,時刻拎清楚位置!”
門外的許知易,這才放松警惕。
心想,不愧是女帝身邊的紅人,架子夠大。
“好的,剪大人。”
“嗯!說吧,突然造訪有何貴干?”剪清秋嗓音冰冷,表情卻精彩紛呈,眉飛色舞的沖蘇牧婉使眼色。
好似在說:陛下您瞧,我現在是不是特威風!
對著帝君呼來喝去,怕是建國以來第一權臣吧!
許知易臉色怪異,道:
“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這是我媳婦的閨房,我過來看看,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要說有何貴干的,不該是我嗎?
您老大駕光臨,鉆進我媳婦房間,有何貴干吶?!
“咳咳...”
“沒事,你先進來再說。”剪清秋鬧個大紅臉,清咳幾聲道。
說著,剪清秋余光偷偷瞥一眼蘇牧婉。
驚奇的發現,原先還悶悶不樂的女帝陛下,不知怎地,忽然又陰雨轉晴了。
“嘖。”
“真是天威難測。”剪清秋在心里嘀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