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長街上。
拓拔滄海微微側頭,蹙眉道:“煩人的蟲子。”
左右探查無人。
悄然傳音道:“王女,已經抵達靖安城,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拓拔滄海的影子逐漸扭曲,好似克蘇魯復蘇,在夕陽照耀下,歪曲成窈窕女子的身形,慵懶磁性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姐姐常說,大乾土地廣袤肥沃,風土人情與漠北截然不同,我此行就是想在大乾玩一玩,所以,拓拔車夫,咱們后會有期吧。”
影子蠕動,居然掙脫開,順著街道匯入巷道里的黑暗中。
拓拔滄海無奈搖頭。
作為漠北女帝孿生姐妹,王女和陛下性格堪稱兩個極端。
女帝看似穩重,實則胸有韜略,心藏侵吞天下之志,喜歡把所有事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王女則不同,她表面活潑、古靈精怪,被漠北人稱為「瘋病王女」,她也不在意,可拓拔滄海清楚,王女的真實一面。
只是一個從小被囚禁在王庭,被女帝牢牢掌控在手里的可憐孩子。
王女的心智并沒有成熟...
所以才費勁周折,策劃了這場叛逆的旅行。
恐怕陛下都還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跨越幾十萬里,來到大乾王朝了吧。
“那您萬事小心,微臣完成任務后,就要返回漠北,屆時您將是孤身一人,切不可暴露身份。”拓拔滄海囑咐一句。
還未遠去的王女,銀鈴般咯咯清脆笑聲,回蕩在拓拔滄海腦海里:
“拓拔,該小心的人是你,我臨走前,特意在房間里留了紙條,待你回歸漠北,姐姐肯定不會放過你。”
聞言,拓拔滄海眼睛微微瞪大,滿臉不可置信。
什么?!
不是,我不惜違抗女帝,費老鼻子力氣帶你來到大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tm居然搞背刺?!
知道王女瘋,但不知道這么瘋!
看來以前在漠北還是太收斂了...
...
...
隔著一條街。
蘇家府邸已遙遙在望。
拓拔滄海沒有挪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淡然道:“在自家地盤還躲躲藏藏,大乾人如此膽小如鼠嗎。”
在話音落下那一刻。
街道兩頭,涌現數千名禁軍,四周巷道里響起鎧甲鐵片嘩啦啦撞擊聲,隱有刀光乍現。
空中,云海翻覆。
十艘御空戰艦破云而出,幾百架「天品」艦弩,裝上數米長弩箭,對準了他。
尉遲恭手按橫刀,從旁邊一間無人居住的屋里推門走出,站到拓拔滄海面前。
以及巷道里氣息收斂,攏袖而立的林貂寺。
拓拔滄海余光掃視,道:
“陣仗不小,可惜人人帶傷,都在強弩之末,大乾為漠北貴客接風洗塵的,就只有你們這群老弱病殘?”
尉遲恭直視著拓拔滄海,道:
“漠北王庭的第九支柱,隸屬于漠北女帝一脈的皇親國戚,居然孤身一人深入大乾腹地。”
“你真以為,能夠活著從靖安城走出去?”
拓拔滄海抬眸,吐出兩個字:“有趣。”
轟!
于他站立處的地面,訇然炸碎。
身影好似撕裂空間。
在所有人思維、眼睛都沒反應過來時,拓拔滄海已經單手將尉遲恭脖子提起來。
“區區化虹,被爾等賦予鎮國頭銜,可笑。”
“你不會真以為,武道盡頭,便是化虹而已吧,倘若今天只有爾等這些人,我不僅能任意去留,還能將爾等殺個干凈。”
“你信嗎?”
拓拔滄海低眉看一眼尉遲恭的腰牌,上面刻畫有一輪曜日,拱衛四顆亮銀色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