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將近十年俸祿,才堪堪十五萬,你是怎么花掉這么多錢的?”曹德庸面如平湖,手卻已攥成拳頭,怒目瞪著曹晟。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曹晟嚷嚷起來,情緒激動地坐直身體,當場崩斷傷口,痛得哎呦一聲滾在床上,依然在叫屈:
“肯定是他們合起伙來坑錢來了,我昨天先是挨頓毒打,然后被奸人謀害,差點死去,我還怎么去太白酒樓吃喝。”
“至于戲鳳樓那筆賬,更不改找我來討!我是受害者!還沒找他們賠錢呢,怎么反過來對我催債!!”
曹德庸蹙眉,心想的確是這么回事,余光瞥視坐立難安的幾人。
太白酒樓追債負責人,默默掏出一張邀請函,呈獻給曹德庸,解釋道:
“有憑借在此,是張清元說吃喝花銷,全由曹公子買單。”
“張清元為此押下三圣學府邀請函。”
戲鳳樓追債負責人取出一顆留影石,放出當時的情景,清晰顯現出張清元的面容和言辭:
“和我無關,找曹晟賠!”
天地會的追債負責人,遞出承諾書,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曹晟承諾,這筆開銷,全部由他承擔。
曹德庸臉色黑如鍋底。
人手一個鐵證如山,好似幾道巴掌,狠狠扇在曹德庸老臉上。
“我不認!”
“張清元這狗東西差點弄死我,他瀟灑地吃喝玩樂,還把債務丟給我處理?真把老子當冤大頭啊!”
“艸!爹,把他們趕出去,找張清元賠!!”
曹晟披頭散發,歇斯底里大吼,每吼一次,傷口就會崩開一次,像個如花似玉的病娘子,軟軟弱弱躺在床上哼唧。
曹德庸感覺心肝脾肺腎都在一起疼,怒聲道:
“閉嘴!”
然后對著幾名追債人說道:
“要錢沒有,抵賬的仙寶,更沒有!老夫為官清正廉潔,從不貪污腐敗,哪來的錢賠償。”
有沒有的,天知道。
幾人暗自翻白眼,就算貪了,你也不敢和我們坦白啊,萬一泄露到陛下耳邊,不正好遞上一把現成的刀。
“大人,您有沒有錢,我們不管,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想想辦法吧。”太白酒樓追債人悶悶說道。
別看曹德庸官居二品,權利滔天。
但在場幾人背景同樣不小。
戲鳳樓自不必說,背后大概率是皇室,太白酒樓神秘莫測,可他們能在帝京城發展成獨樹一幟的行業龍頭,能量不會弱。
至于天地會,更無需多言,一群免考榜上有名的天驕,誰敢輕易得罪?
曹德庸嘆口氣,深感無力:
“沒說不賠。”
“除了這座房產地契,家里有啥值錢的,隨便搬走吧,直到足夠抵賬為止。”
曹晟瞪大眼睛,駭然失聲:“爹!”
幾位追債人眼睛一亮,當即大拍馬屁:“尚書大人局氣!”
“牛波一!”
“百姓父母官!”
像是生怕曹德庸反悔,幾人告辭,馬不停蹄趕回去,拉來幾百號人,浩浩蕩蕩闖進曹府。
頓時,猶如那蝗蟲過境、鬼子進村,一陣風卷殘云的橫掃,占地十幾畝的府邸園林,以肉眼可見速度破敗凋零。
湖水抽干,撈起滿塘池魚,太白酒樓伙計掄起鐵錘逐個爆頭敲死,裝進麻袋,嘴里嘟囔:
“幾百條天品金鯉魚,能做多少桌啊,嘖嘖。”
假山裝進儲物戒,植被景觀直接打包,各類靈植連根拔起。
書房中無數典籍被搬出來,在庭院里堆砌成山。
“尚書大人,這些丫鬟侍女質量不錯誒,她們有賣身契嗎?”戲鳳樓追債人大聲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