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感情,或許在他看來,依舊無限趨近于零吧。
這一刻,蘇牧婉心中忽然后悔了,一絲懊惱的情緒悄然滋生。
早知今日,當初第一次與許知易結識之時,她就不該多此一舉,刻意偽裝成男子之身。
可那時候,她又怎會預料到,自己會和一個江湖散修,成為那般生死與共的“兄弟”,
更何況,彼時的她,心中還懷揣著一絲隱隱的擔憂,
擔心自己女帝的身份暴露,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擔憂這些男人會惦記她的姿色,欲行不軌。
畢竟,一年前的她,曾遭受重暝暗算,修為一度跌落至「烽火境」,險些隕落在荒山野嶺,
若非在那最絕望的時刻,遇見了許知易,或許便沒有今日的大乾女帝蘇牧婉了。
“我……”蘇牧婉朱唇微啟,正欲些什么。
許知易卻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笑著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
“陛下無需多慮,兩國相隔萬里之遙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對嗎?”
他語氣篤定。
“我不相信大乾王朝在漠北境內,沒有布置任何傳送陣,相反,黑星殿能夠滲透如此之多的暗星潛入大乾,他們肯定也有傳送陣。”
蘇牧婉聞言,貝齒輕咬紅唇,心中五味雜陳,
她其實想:“我真正擔心的,并非距離問題,而是你的安危。”
她鼓起勇氣,原本準備出口:“大不了朕將重暝割讓給大乾的城池,再重新歸還給他們,以此為代價,換取一部化生秘術。”
盡管她心知肚明,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許墨瞳遭遇慈險境,幕后黑手便是重暝,
他又豈會輕易將化生秘術拱手相讓。
然而,她還未及開口,許知易再次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
“陛下!”
“我甘愿成為你的擋箭牌,成為眾矢之的,對此一直毫無怨言,但眼下墨瞳危在旦夕,我已然顧不上太多。”
“我知道你心中擔憂,一旦帝君身死,國本動蕩,大乾王朝恐將瀕臨絕境,所以……”
許知易一邊著,一邊毫不猶豫地將象征著帝君身份的帝君令取了下來,
鄭重地放在了御案之上,
嗓音也變得生硬起來,帶著一絲決絕之意,
“在來的路上,我已經將本命神魂剝離了一部分,封存于這帝君令之中,一旦在漠北遭遇不測,臨死之前,定會將大乾王朝的盡數國運,通通返還!絕不會連累大乾!”
剝離帝君果位的方法,目前已知只有一種——死亡。
至于是否還存在其他不為人知的方法,或許只有蘇牧婉、以及那位隱居幕后的太上皇蘇昭烈二人知曉,
但他們秘而不宣,許知易也懶得開口逼問。
想來在他們眼中,自己這個擋箭牌用的還算順手,不愿輕易更換人選罷了。
“我……我沒這個意思。”蘇牧婉聞聽此言,心中一急,眼眶瞬間泛紅,險些落下淚來,
鼻尖也涌上一陣酸澀之感,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許知易見狀,卻是淡然一笑。
“那就請陛下成全我的請求吧。”
蘇牧婉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激蕩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威嚴,
“朕……答應你,但朕有一個要求。”
“陛下請講。”許知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藺左相親自帶隊,隨你一同前往漠北,且隨行之人,最低也要二十人,修為皆要在登仙境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