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青年那對懾人心魄的金色瞳孔,緊緊鎖住程松銘手中那古樸的羅盤。
他指節分明的手指,指向羅盤,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東西給我。”
語氣篤定,仿佛這并非請求,而是一道無需辯駁的命令。
停頓一下,他補充一句:
“鬼佛,我替你殺。”
程松銘的心臟狂跳,求之不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倉皇點頭,
“可以!當然可以!”
羅盤雖珍貴,但性命攸關之際,不過是身外之物。
然而,一絲遲疑還是爬上他的面龐,并非是對魁梧青年的不信任,而是源自對鬼僧根深蒂固的恐懼。
他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試圖提醒這位看起來有些過于自信的年輕人,
“鬼僧生前起碼也是凌霄境的大能,即便死后實力十不存一,也絕非區區「脫胎境」煉體修士能夠撼動的。”
程松銘閱人無數,一眼就看穿魁梧青年的實力境界,將他劃歸為魯莽之輩。
在他看來,魁梧青年縱然有些底蘊,也絕不可能與鬼僧抗衡。
與其指望一個不知深淺的愣頭青,不如另謀生路。
因此,他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懇求,提議道,“不妨這樣,好漢帶我遁走,一起逃命吧。”
逃出生天才是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魁梧青年卻搖了搖頭,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異樣的光澤,淡然道:
“鬼僧那一掌,在你身上種下追蹤禁制,必須殺死他,否則,你走不了。”
程松銘聞言,臉色驟然一變,他竟全然沒有察覺到禁制的存在,心中驚駭更甚。
此刻,魁梧青年全身筋脈如同虬龍般驟然隆起,一股蠻荒般的氣息沖天而起,血氣如狼煙般映紅了半邊天空,將周圍的陰森鬼氣都沖散了幾分。
他猛地一步邁出,腳下地面轟然塌陷,空間仿佛脆弱的琉璃般,被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震得粉碎,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訇!”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聲,音爆氣浪如同實質般向四面八方瘋狂席卷,吹得程松銘衣袍獵獵作響,幾乎站立不穩。
僅僅一步,魁梧青年便如同瞬移般,瞬間跨越數千米距離!
這哪里是什么脫胎境?
分明比自己還要強橫的登仙大能!
程松銘駭然失色,蒼老的臉上布滿難以置信的驚恐。
他眼珠暴突,死死盯著那道如同金色流星般劃破天際的身影,眼睜睜望著魁梧青年,化作一道勢不可擋的長虹,迎面撞向那尊巍峨的金身佛陀。
鬼僧似乎早有預料,發出低沉的咆哮,放棄了癱軟在地,動彈不得的范曉夢。
他手掌猛地探向后脖頸,竟硬生生拔出一截沾染著猩紅血跡的脊椎骨,森白骨刺在昏暗的環境中泛著令人心悸的寒光,如同鏈刀一般。
鬼僧揮舞著脊椎骨,發出尖銳的破空聲,狠狠抽打過去,
“邪魔還真是多,貧僧先渡化了你這只強壯的邪魔,再去降服那女魔!”
然而,令人驚愕的一幕發生了。
魁梧青年面對如同鏈刀般抽擊而來的脊椎骨,竟是渾然不躲不避,任由那森白的骨刺,如同雷霆萬鈞般,狠狠劈在他的胸膛之上。
“鐺!”
一聲金鐵交擊的刺耳鳴響,震得人耳膜生疼,迸射出一連串璀璨的火花,如同夜空中綻放的煙火,轉瞬即逝。
魁梧青年的胸膛,竟是如同神兵利器般堅不可摧!
脊椎骨抽擊在其上,除了濺射出幾點火星之外,竟是連一道白印都沒有留下。
鬼僧的眼眶中鬼火跳動,似乎也露出了幾分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