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低聲罵道:“滾蛋,你問我,我問誰去?”
老四更是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呆若木雞地張大了嘴巴,喃喃自語:“沈大人…沈大人何時變得如此…如此慷慨大度了?被人奪走了唾手可得的戰利品,竟然還能如此…如此惺惺相惜?”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原本滿懷期待地等著看一場龍爭虎斗的好戲,結果卻看到如此和諧友愛的一幕,心中的落差感可想而知,難免有些失望,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千夫長中的老三,終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地湊到沈災身邊,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試探的意味問道:“沈大人,您這是在說場面話嗎?還是故意陰陽怪氣他?咱們到底要不要動手?要不要抄家伙干他丫的?”
沈災聞言,頓時臉色一沉,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拍在老三的后腦勺上,沒好氣地訓斥道:“亂說什么東西!”
“我與溫小兄弟,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哪來的什么仇怨?滾一邊玩泥巴去!”
對于沈災的反應,許知易心中沒有絲毫意外。
奪走御前侯之位,并非他的本意,先前在鬼蜮迷城之中,他還特意為沈災指明了正確的通關途徑。
若非顏璐突然插手破壞,最終的御前侯人選,必然是沈災無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知易并沒有真正得罪沈災,要怪也只能怪顏璐從中作梗。
而且,以沈災的精明,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
既然已經無緣御前侯之位,倒不如順水推舟,將“溫梁”發展成自己人,成為浮屠軍的朋友。
這樣一來,不僅能繼續為浮屠軍站臺,還能在女帝陛下面前美言幾句,為浮屠軍爭取更多利益。
而沈災本人,也可以借此機會,繼續留在浮屠軍中深造,積蓄力量,無需因此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可謂是兩全其美。
官場沉浮,爾虞我詐,本就是一場利益至上的博弈。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為了共同的利益,哪怕是生死仇敵,都有可能握手言和,結成同盟,更何況他和沈災之間,本就提前結下了一份人情。
對于這些彎彎繞繞,沈災自然不愿多說。
總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大聲嚷嚷,說溫梁早就把正確答案告訴了他,還主動放棄了爭奪,結果自己在這種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依然被溫梁奪走了勝利。
這種事情要是傳揚出去,他沈災的臉面,可就徹底丟盡了,以后還如何在浮屠軍中立足?
“賢弟放心,鬼蜮迷城里的事情,我絕不外傳!至于其他人的嘴巴,賢弟自己想辦法封口吧。”
就在這時,許知易的聲音,如同清風拂過耳畔,傳入沈災的耳中。
沈災聞言,眉梢微微一挑,心中頓時了然。
賢弟?
這稱呼...
沈災不動聲色地瞥了許知易一眼,心中盤算著,也用傳音入密的方式問道:“敢問賢弟,年方幾何?”
“你先說。”許知易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反問道。
“兩百三十五歲。”沈災如實回答。
“那我二百三十六,稱呼你一聲賢弟,不過分吧?”許知易語氣輕松,帶著幾分調侃的意味。
沈災聞言,頓時語塞,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眼看著兩人眉來眼去,暗中交流,甚至開始勾肩搭背,相互商業互吹起來。
“溫梁”對外宣稱,是自己故意謙讓,才將御前侯之位讓給了沈災,而沈災則謙虛地表示,是溫梁技高一籌,自己甘拜下風。
兩人一唱一和,演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