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縮了縮白皙的脖頸,嘟著小嘴,悻悻然道:
“人家從小到大都沒睡過地板,不習慣嘛,只好稍微委屈一下你這個大男人了。”
說到這里,扶搖也自知理虧,俏臉上閃過不自然,但很快又被她掩飾過去。
她故作大方地擺了擺手,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
“算啦算啦,就當扯平了,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也不計較你占我便宜的事情了,你也別再追問了,聽見沒有?”
許知易看著她強裝鎮定的可愛模樣,心中感到好笑,也懶得再和她掰扯這些無意義的小事。
他直接起身,走到床邊,一把拉起扶搖的藕臂,毫不客氣地開始攆人:
“你是長生天高高在上的圣女,孤身一人睡在我這個單身男人的家里,這算怎么回事?若是被人發現的話,那我可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說罷。
許知易不由分說,拉著扶搖就往門外推。
就在這時。
房門“吱呀”一聲被拉開。
門外庭院里,赫然站著一堆人,正在熱火朝天地聊天。
沈災魁梧的身軀站在最前面,余燼則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地站在一旁,姜小粟則忙前忙后,負責端茶遞水,殷勤的模樣像極了店小二。
而在眾人之中,還有一名身穿華麗禮服,頭戴高冠的中年男子,看服飾,應該是王庭的高級禮祝——曹參功。
“咦,溫大人您醒啦,這位是曹禮祝,他前來通知您明日一早,前往王庭覲見陛下的……”
余燼最先注意到開門的許知易,立刻轉過身,熱情地打著招呼。
然而,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聲音戛然而止,卡在了嗓子眼,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直勾勾地盯著許知易身后,衣衫有些凌亂,頭發也有些散亂的扶搖。
他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扶搖,結結巴巴道:
“圣……圣……圣女??”
沈災原本還笑意盈盈的臉上,笑容瞬間凝固,眉毛如同觸電般瘋狂跳動,一副青天白日活見鬼的表情,難以置信地在許知易和扶搖二人之間來回打量。
曹參功更是被眼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喉結上下滾動,張了張嘴,卻一個字眼都吐不出來,仿佛舌頭打了結。
“慘咯。”
姜小粟一邊麻利地忙著手里的活,一邊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視著這邊的情況,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竊笑。
“完了!”
許知易痛苦地閉上眼睛,心中哀嚎一聲。
昨夜真是喝了太多酒,以至于警惕性都降到了最低,再加上清晨被扶搖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竟然忘記查探一下院子里是否有人。
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別誤會!你們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我們什么都沒干,真的,只是睡了一覺……”
扶搖也意識到情況不妙,慌亂地解釋起來,然而,越解釋卻越顯得蒼白無力,甚至還越描越黑。
她急得直跺腳,連忙呸呸呸幾聲,改口重新解釋:
“是他睡在地上,我睡在床上,然后一覺睡到天亮,真的!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么都沒發生!”
沈災努力收斂起臉上震驚的表情,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用力地點了點頭,語氣鄭重地說道:
“恩!我信!”
沒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喝得酩酊大醉,大清早起來,圣女大人鞋子都沒穿,衣衫不整,滿臉酡紅……
縱使如此,也肯定是清清白白的!
他沈災,相信奇跡!
余燼也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如搗蒜,附和道:“啊對……對對對……我也信!溫大人和圣女大人一定是清白的!”
隨后,沈災和余燼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一旁,依舊呆若木雞,仿佛石化了一般的曹參功,眼里充滿了威脅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