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賈詡點了點頭,認可地說道。
“睡不著,試問子坤覺得吾如何方能安心入眠?”
“自然是使吳郡上下一心,無人敢萌生暗害主公之心之時。”
頓了頓,李基坐了下來,開口道。
“吳郡上一任郡守已是熹平年間之時,而后在光和年間整整六年時間里,吳郡都是沒有太守的存在,文和覺得是何原因?”
“無非便是默契罷了。”
賈詡隨口答道。
“吳郡當地世家的默契所在,當地世家皆不愿使一方獨大擔任郡守,又不想有外來官員凌駕于他們之上,而既然可以至十常侍處買官,那么自然也可以買通十常侍讓吳郡郡守之位空懸。”
李基聞言,不禁深深地看了賈詡一眼。
不僅是年歲與經驗遠勝于李基,更重要的是賈詡本就是寒門出身,所接觸的世家不知幾何,對于這些事情了如指掌,可謂是一語道破隱秘所在。
“沒錯,如此一來,主公到吳郡上任,除非主公通過聯姻又或者是許下大量利益,否則斷然不會獲得當地世家的支持。”
“而若想要開發吳郡,必然會對當地世家的利益有所沖擊,雙方矛盾料想是難以調和。”
李基以著溫和的語氣,說著在賈詡的耳中都有些危險的話語,并且隱隱明白了李基這一次送上門的麻煩是什么了。
賈詡捻了捻胡子,盡力地試圖勸住李基,道。
“子坤,或許可以與吳郡世家一并先談一談,世家也并非都不是不通情達理的。”
“不了,天意如此,為之奈何?”
李基嘆息了一聲,道。
“若是主公能夠早早抵達吳郡,吾或許有時間也有閑心采取些更溫和的方式,但是雨水連綿,這些時間已被耗在了行軍路上。”
“再者,先處置了一批,剩下的一批想必會更好說話。文和,你說對吧?”
賈詡露出了一個委婉的笑容,道。
“子坤,其實吾乃北人,隨著一路南下漸感水土不服。”
李基聞言,神色多了幾分黯然悲傷地開口道。
“如此說來,若是文和今后定居吳郡,豈非命不久矣。也罷,那基這便提前去為文和準備后事,必然會將文和風光大葬的。”
眼看著李基作勢起身離去,賈詡明知李基這是在擠兌自己,但還是下意識拉住了李基的手腕,道。
“水土不服,也不是不能克服克服的。”
“當真能克服?”李基再問道。
“自然可以。”賈詡答道。
“就是,吾怕吳郡本土世家亦會不服主公。”李基說道。
“那也是可以克服的。”賈詡答道。
“只是,吾亦憂若是吳郡血流成河,或會有損主公之賢名。”李基幽幽地說道。
這一刻,賈詡在心中忍不住對李基破口大罵了起來。
就知道你個李子坤看似溫文儒雅,斷然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既想殺人,又不想見血,甚至就連惡名都不愿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