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鑠忍不住問道:“父親不是答應郭侍郎保他離開嗎?為何還.”
吳老冷笑一聲,道:“他走了,這大明朝,怎么讓我們那位陛下瘋狂!”
吳鑠皺眉道:“父親,兒子不懂!”
吳老淡淡道:“這位洪武皇帝,跟歷史上的所有人皇帝都不一樣!
許多人都將他比作漢高祖劉邦!
其實不妥!
劉邦至少還是亭長出身!
起家的時候,依附的是他的老丈人!
至少也算是豪富之家!
他可從來沒有向咱們這位朱皇帝過得這么苦過!
至少,他還知道這天下的本質!
說來說去,他要治天下,依附的,本該是我們啊!”
吳鑠懵懂地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么父親忽然提起朱元璋的出身。
吳老冷冷道:“我當初也只是看出來他能得了這天下做皇帝!卻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想做個獨夫!
家天下,家天下!
自古以來,又有哪個朝代真正做到了家天下?
只有他洪武一朝!
將豪門氏族視作豬狗一般,遷徙來,遷徙去!
今日入罪一個,明日抄沒一個!
天下豪族,誰人不是惶惶不安!
說一句天下苦明久矣,絕不過分!”
吳鑠苦笑一聲。
這還用說么.
看看眼下的晉商,都被朝廷禍害成什么樣了.
就算鹽行有罪,米行和車馬行又怎么了?
生意有問題,家產總無罪吧?
為什么連家產也抄沒了?
簡直毫無道理可講!
吳老恨恨道:“想我縱橫天下幾十年!
便是在元末那般亂世的情況下也能縱橫捭闔,左右逢源!
誰能想到,一進了洪武朝,便將人搞得束手束腳!
身價億萬者,居然不能穿綾羅綢緞,只能穿絹布,簡直荒唐!
這一次我便是要借這彌天大案,激起天下人的怒火!怎么了?
讓這位洪武皇帝瞧瞧,什么叫做焦頭爛額!”
說著。
吳老看向吳鑠,冷笑道:“郭桓辛辛苦苦這么多年,一大半的資財都在咱們手上!
那位洪武皇帝肯定是要發火殺人的!
再加上他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這件事是一定要追贓的!
呵呵
已經被搞得一團亂麻的賬目,怎么可能追得清楚!
最后無非是攤派到百姓頭上,亦或者將那些豪門富戶徹底得罪死!
到時候激起天下人的怒火,只怕他壓都壓不住!
咱們再伺機而動,處處燃起烽烽火!
我已聯絡東面和北面,到時候三家一起發難,這大明未來鹿死誰手,可猶未可知!”
吳鑠忍不住道:“父親.這些年你說韜光養晦,不要冒犯朝廷,甚至家中有丹書鐵券也從來不露.
而且,朝廷賜給你穿絲綢的權利,你也很少招搖過市,怎么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突然就鋒芒畢露了?”
吳老笑笑。
“草灰蛇線!十年布局!郭桓只是這其中的一環!官商勾結本就是我們晉商的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