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公公躬身進來稟報:
“皇上,魯王殿下在殿外等候。”
朱元璋疲憊地揮揮手:“宣。”
他心里何嘗不明白朱標的意思?
其實,他也想過讓朱檀就藩。
只是老十和其他兒子不同,他腦子活泛,有想法,更有行動力,是塊做實事的料。
這樣的才能,最應該留在應天輔助太子。
片刻,朱檀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他今日穿著一身青色長袍,腰間佩玉,更顯得豐神俊朗,只是眉宇間帶著幾分桀驁不馴。
“兒臣參見父皇。”
朱檀行禮道。
“起來吧。”朱元璋淡淡說道,目光卻銳利地盯著朱檀,像要把他看穿。
朱檀起身,直視著朱元璋的目光,沒有絲毫閃躲。
父子二人對視片刻,朱元璋率先移開目光,他輕咳一聲,問道:
“你遞上來的奏章,朕已經看過了。”
朱檀心頭一緊,卻不動聲色地回道:
“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胡鬧!”
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龍目圓睜,仿佛要噴出火來:
“就藩是兒戲嗎?你不好好在應天待著,跟著你大哥好好學習治國之道,盡想著往外跑,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朱檀早料到朱元璋不會輕易答應,卻沒想到他反應如此激烈,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梗著脖子,毫不示弱地與朱元璋對視:
“父皇,兒臣已經二十有二,早已過了弱冠之年,為何不能就藩?難道父皇忘了,二哥、三哥、四哥像我這么大的時候,哪個不是已經封王就藩,在自己的封地建功立業?”
朱元璋冷哼一聲,將手中的奏章扔回朱檀腳下:
“他們是你哥哥,自然與你不同!你不好好讀書習武,整日里就想著那些旁門左道,朕還沒老糊涂,豈能由著你胡來?!”
朱檀彎腰撿起奏章,拍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臉上依舊帶著倔強:
“父皇此言差矣,兒臣這些年為朝廷立下的功勞,難道還少嗎?攻打東瀛,兒臣身先士卒,為父皇開疆拓土;賑災撫民,兒臣親力親為,為百姓排憂解難。”
“難道就因為兒臣不是嫡出,父皇便如此區別對待嗎?”
“放肆!”
朱元璋勃然大怒,指著朱檀的鼻子罵道:
“你還有臉說!朕是怎么教導你的?身為皇子,當以江山社稷為重,你倒好,整日里想著自己的功勞,你這是要功高蓋主嗎?!”
“兒臣不敢!”
朱檀猛地跪下,卻依舊挺直了脊背,語氣中帶著一絲悲憤:
“兒臣只是想為父皇分憂,想為百姓做些實事,為何父皇就是不信我?!”
“你……”朱元璋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朱檀,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直沉默不語的朱標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跪在朱元璋身邊,勸道:
“父皇息怒,十弟他也是一片孝心,只是說話沖撞了些,您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兒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何嘗不知道朱檀的才能?
這孩子學什么都快,而且膽識過人,頗有幾分他年輕時的風范。
只是,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