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洗著熱水,一邊翻閱著大舅子朱佑樘送來的帳本,朱檀對比了一下,越發發現李廣是個善于撈錢的人。
在里面,皇親國戚就像是父親一樣,在外面有總兵鎮守,那就是皇帝,一個太監能做到這一步,那就是死得其所。
朱檀轉過頭去,卻見是青竹走了進去。
綠竹躡手躡腳的走到浴桶前,為朱檀揉了揉后背。
然而,還沒有揉多久,她就發出一聲嚶嚀,手指幾乎要在朱檀的背上抓出血來。
“怎么了?”陳曌疑惑的看著他。
綠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幾乎要抓到楚暮,顫聲說道:“我父親,我父親是夜森。”
朱檀見了一本賬本,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葉紳對李廣的控訴。
李廣也做出反應,讓負責徐瓊的人,將他發配到偏僻之地。
“啥玩意?”眾人一聽,頓時傻眼了。
朱檀聽說綠竹的親生兒子就是和御使張縉一起參他十條大罪的葉謙,頓時覺得天高皇帝遠。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畢竟是能入宮的,又被安排在朱佑樘的左右,怎么可能是個干凈的人。
再加上他是官家子弟,如果能跟朱佑樘扯上關系,他也能跟著沾光,只可惜,朱佑樘對他一往情深,所以才會被他占了便宜。
“原來您就是葉綠竹?”
綠竹點點頭。
她很怕朱檀,然而關系到自己的性命,自己的性命,卻是頓時壓下了對朱檀的忌憚,囁嚅著問道:“父王,父王不會有事嗎?”
朱檀微微一笑,轉過頭來,伸手在青竹的臉頰上掐了一把。
“說實話,葉先生乃是我的老丈人,我們都是一家人,我絕對不會對葉先生不利!趕明個我賜你個名分,咱們的親事也就成了。”
朱檀的話還沒有說完。
他本以為李廣一死,陰云便會消散,誰知道次日,以劉健為核心,禮科給事大臣葉紳等人,又上了一道奏章,要將這兩個皇叔繩之以法。
這種人,是絕對不能做的!
朱檀破口大罵,若不是綠竹年齡太小,他早就回去收拾葉紳了,讓他看看自己的囂張。
這一次,帶頭的是三代大儒劉健。
劉健可不是一般人,他曾經是朱佑樘的師傅,深得朱佑樘的信任,所以,他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因此,這一次的彈劾,比起葉紳、張縉兩人的彈劾,要激烈得多。
但朱檀還是不信,因為妹夫皇上早已賜下一張保命符,正是李廣收受賄賂的賬本,上面有百余名文臣武將。
于是,劉健這一通指責,差點把朱檀的家門給踩碎,登門造訪的,都是那些上榜的人。
朱檀對上門的人,都是來者不拒,說話也是相當的自信。
很快,他就收到了效果,以舅舅徐瓊為代表的數十位官員,紛紛加入了劉健的陣營,將整個上午都攪成了一團亂麻。
和后世的嘉靖皇帝不同,朱佑樘是不上朝的,他不僅會上,還會上下午的。
不到兩日,他就被這件事弄得焦頭爛額,最終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