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太……太后駕到!”
可憐他,在這寒冬臘月的天氣,愣是被嚇出了一身的汗。
終于。
蕭玉祁應了一句:“進。”
多福猛然松了一口氣,領著太后進門。
蕭玉祁已然理好了衣裳。
太后卻徑直越過蕭玉祁,自外殿入內。
她的身后跟著一群嬤嬤,來勢洶洶。
蕭玉祁一個眼神。
那群嬤嬤再不能前進一步,被羽林衛拔劍,攔在了門外。
太后氣急。
“好得很,你攔得住她們,可你攔不住哀家,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個什么貨色的賤人,竟然恬不知恥,勾得皇帝眾目睽睽之下,撇下一眾朝臣留在御書房,自己則抱著那賤人踏入這溫柔鄉。”
她執意要入內殿。
身為太后。
無人敢攔。
屏風之后。
預想中的靡靡之色半點未現。
龍榻之上,床鋪干凈整潔。
除了一股淡淡的桃香若隱若現,其余的,與平時并無兩樣。
太后一雙眼睛,銳利如鷹。
仔仔細細地將里面的每一寸地方,盡數打量一番。
她眼尖地發現了玉枕邊上,殘留的一根長發。
腳踏側邊,遺留著一只粉晶耳墜。
榻邊,還放著一雙繡花……什么鞋?
太后從未見過這種式樣的繡花鞋。
便連上面的花樣,都未曾見過。
那繡面,繡的是一雙……熊?
呆頭呆腦,看起來便是個憨貨。
半點品味都沒有。
陛下看中的,便是個這樣的人物?
“母后可看夠了?”
蕭玉祁的話語間,隱約透著幾分不耐。
太后將拾起的長發蜷于指間。
雍容的臉上不帶半分笑意。
“陛下好容易得了個美人兒,怎的連那美人兒的正臉,都不然讓人瞧見?”
蕭玉祁才不上套。
他漫不經心的說道:“寡人有了心意的女子,母后應該要替寡人高興,不是嗎?”
“一個上不得大雅之堂的賤人……”
“母后慎言,寡人聽不得對她的半句謾罵,畢竟,母后應當知道,寡人脾氣不好,瘋起來,連寡人自己都怕!”
“陛下似乎忘了,這皇位,你究竟是如何得來的?”
“母后,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您若是執意要提,不妨從您如何串通皇叔,給父皇下藥開始提及?”
聞言。
太后面色一白。
“放肆,無稽之談,你怎敢妄言?”
“母后,您是否忘了?先太子的身世,究竟是如何爆出來的?”
深宮之中。
從來都沒有無辜的人。
想要走上高位。
誰的手中,還沒沾染幾條人命?
從前的蕭玉祁,人微言輕。
誰都不將他放在眼里。
所以,他讓自己泯于眾人。
在所有人都未防備的時候。
建立了天機樓。
怕是連太后自己都不知道。
這些年,他究竟掌握了太后的多少把柄?
“先皇后對先帝不忠,與哀家何干?”
蕭玉祁笑道:“與母后有沒有關系,端看母后的做派,若您再攛掇著那些人,逼著兒子立后,那么,兒子不介意,先將母后,送入地獄!”
他登基為帝,本就飽受爭議。
這些年來,他留著太后,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
從前的他,沒有軟肋。
自然無所畏懼。
如今的他,不一樣了。
他有了屬意的皇后人選。
為了月兒,他也該將這一攤子爛事兒,速戰速決。
“你瘋了!”
太后面沉如墨。
褪去了華貴,只留下疾言厲色。
“為了一個女人,你竟敢這么同哀家說話?”
她像是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揚起手,就要給蕭玉祁一巴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