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事情。
蕭玉祁抱著蘇見月再次回到了病房。
蘇見月木木地坐在床上,搓了搓自己的雙臂,她茫然抬頭。
“蕭玉祁,我為什么會這么冷啊?”
明明醫院里面開著暖氣。
但她就是覺得好冷。
真的好冷!
蘇見月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她才二十多歲,明明大好的年華才剛剛開始,怎么忽然就這樣了呢?
蘇見月將臉,埋在了蕭玉祁的胸口。
她還是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經很努力地在生活了。
為什么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所以,努力根本沒用,對不對?”
不論她有多么努力的將自己的日子過好,更不論,她有多么努力的,想要改變蕭玉祁的歷史。
都是沒用的。
世間哪有兩全法?
她不能既要又要。
總要放棄一頭。
是嗎?
“月兒,我們不改變歷史了,好不好?”
這個想法,已經盤亙在了蕭玉祁的心頭許久。
從無憂子診斷出他的月兒,心神枯竭的那一刻起。
他就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蕭玉祁忽然就理解了,為什么他的起居錄,他的個人傳記里面,從未有過關于蘇見月任何的只言片語。
因為,那些都是他授意的。
他想要讓歷史恢復到正常的軌跡。
天虞滅了便滅了吧!
他成了亡國之君,便成了亡國之君,又能如何?
若是海晏河清,山河永固,需得用月兒的性命來交換。
那么,即便他永坐皇位,矗立峰頂,又有什么意義?
人都是從無到有,他想,他永遠都接受不了從有到無。
“可是,那些百姓……”
蘇見月一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都是噩夢中的場景。
那些凄慘的景象,絕望的哭喊,仰望蒼天,看見山河破碎時候的無助。
蘇見月想,既然上天給了她能夠自由穿梭古今的能力,那她的肩上,必定擔著一部分的責任。
但愿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穿古今。
“那些并非你的責任,不該由你來承擔苦果。”
“不。”
蘇見月第一次反駁了蕭玉祁的觀點。
“不是這樣的。”
蘇見月說道:“最起碼,這一次,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她的記憶已經被改變,承受了痛苦。
這已經成為了既定的事實。
那么,他們就應該努力這最后一次。
“蕭玉祁,就這一次,我不會有事的。”
她握著蕭玉祁的手,才發現,他的手,比她的更涼。
或許,在這一刻,他比她更冷上數百倍。
“我們就努力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改變歷史了,好不好?”
天災是最無能為力的絕望。
“我們的原生家庭都不幸福,但是,我們可以努力的,讓更多的家庭,變得幸福。”
“是不是?”
“最后一次。”
蕭玉祁緊緊地抱住蘇見月。
“我答應你,這是最后一次改變歷史,等到這一件事結束,你我之間,便不能談論關于任何天虞王朝的未來,你必須答應我。”
蘇見月緊緊地回抱住他。
“好。”
兩顆不安的心,在這一刻貼近。
負負得正,相互取暖。
好像在這樣的關頭,擁抱比親吻,更加繾綣綿長。
蕭玉祁將臉埋在蘇見月的頸脖,悶悶地說:“每天的藥,你必須得喝,一天都不能停。”
哪怕療效微末,總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蘇見月恍然大悟。
“原來,你每天給我喝的,根本就不是養胃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