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謝婉瑩才像是代入了真正的感情,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顯得生動了不少。
“還有一次,正值隆冬,您無炭火暖身,又無厚衣過冬,臣女托了那名宮女為您送了一件粉色的狐毛大氅,大氅外沿,滾著一圈白色的毛邊,您可還記得?”
“若按身形來算,那時的你,只怕穿不了那么大一件大氅?”
蕭玉祁依舊不信。
不為別的,只是他十分不相信,謝婉瑩會是那種,對一名落魄皇子,一見鐘情的主兒。
她自小,便被謝夫人,按照皇后的標準去培養。
即便做不成皇后,她的目標,也該是手握實權的王爺正妃,亦或是深受陛下寵愛的正一品貴妃,又或是公爵家的正頭世子夫人。
一個落魄皇子,如何能入得了她的眼?
建安城中,或許有心善之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謝婉瑩。
“你說那個人是你派來的,那你可否說說,我與她最后一次見面,是何情形?”
“我……”
謝婉瑩低頭。
她答不上來。
“這般久遠的事情,臣女實在是記不清了。”
蕭玉祁冷笑一聲。
“你當寡人是三歲孩子,很好糊弄?”
“臣女不敢!”
謝婉瑩立即叩首,“陛下,臣女真的沒有誆騙陛下啊!”
蕭玉祁將蘇見月扶起。
他厲聲詰問:“謝婉瑩,你先是設計謀害寡人心愛之人,將她秘密送往亶城,賣去醉紅樓,企圖毀了她,后又當著寡人的面,冒人恩情,欺瞞寡人,其罪當誅!”
“陛下,臣女沒有,臣女所言,句句屬實!”
為什么會這樣?
陛下為什么不相信她說的話?
明明她知道的那么多。
為什么陛下還是不信?
一定是這個賤女人,是她,給陛下下了迷魂湯,讓陛下厭惡自己,不信任自己。
若是這個賤女人死了就好了。
她為什么不死?
謝婉瑩的眼睛里,像是要噴出火來。
蕭玉祁警惕地將蘇見月圈入懷里。
“陛下為何就是不信臣女?”
她的眼淚一串一串地落下,喉頭哽咽,看起來更加可憐。
“陛下不是想要知道那名宮女現在究竟在哪兒嗎?”
她忽然笑了,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軟了幾分。
“只要陛下您答應臣女一個條件,臣女便告訴您,那位宮女的下落,如何?”
“寡人找了數年都未曾找到的人,單憑你,就能知道?”
蕭玉祁鐵了心不信任謝婉瑩。
這像是壓死了謝婉瑩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發了狠,眸色一凌。
“既然陛下絲毫都不顧及你我相識多年的情分,也絲毫都不顧及臣女父親為國兢兢業業多年的辛勞付出,非要處死我們,那陛下可問問先皇,同不同意?”
蕭玉祁故作驚訝。
“你此話何意?”
謝婉瑩從腰間掏出一塊免死金牌。
“此乃先帝御賜之物,可保謝府滿門不死。”
她起身,忍下膝蓋鉆心的疼痛,咬著牙,憤恨說道:“陛下若想要輕易處死我謝府滿門,只怕是不能了!”
謝婉瑩想用一塊令牌,保下謝家滿門?
殊不知,她這一舉動,正中蕭玉祁的下懷。
最多再有兩日,他便要前往燎原關賑災,他兜了那么大一個圈子,為的就是拉下謝家,收回這塊免死金牌。
“這塊牌子,是先帝賜給謝家的沒錯,但是,先帝可有說過,這一塊牌子,便能保謝家一大家子的人不死嗎?”
蘇見月鉆著漏洞,問得謝婉瑩一陣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