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介女流,不留在家中相夫教子,偏要隨著陛下出行,在這般危急的關頭,陛下自顧不暇,你還要跟著添亂,你究竟是何居心?”
方大人字字鏗鏘,渾身上下透露著古板的戾氣。
“我不知為何陛下會在這樣的時候帶上你這樣的紅顏禍水,我只知道,你今日,若是膽敢走出營帳一步,就休怪我對你不客氣,直接將你捆了,綁在帳中,等到陛下回來之后發落。”
方幕雖不知這位姑娘在陛下心中究竟有多重的分量,但他知道。
陛下既然將她帶在了身邊,他必要將這位姑娘保護好,確保她能夠全須全尾地等著陛下回來。
他才能交差不是?
這姑娘方才說什么來著?
她要去炸山?
這……這這這,這是一個姑娘家該說出來的話嗎?
方幕就沒見過說話辦事兒這么虎的姑娘。
那山是說炸就能炸的了的嗎?
拿什么炸?
天雷嗎?
她當她的是天上的雷神下凡不成?
“紅顏禍水?”
蘇見月停住腳步,抬手指向自己。
“你說我?”
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她。
蘇見月呵呵一笑。
抬手,將方大人從營帳中推了出去。
“不干活兒就別搗亂。”
她冷冷地丟出一句話。
方幕差點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他還想進去同蘇見月掰扯掰扯。
迎面來了一把長刀。
那是帶著士兵們日以繼夜,運送輜重而來的陳剛。
他才剛剛率領教程快的隊伍到達竹縣,與陛下匯合。
好容易問到了陛下的營帳,便聽到了這位縣丞大人正在質疑他們的神明?
簡直是狗膽包天。
“你是何人?竟敢對本官刀劍相向?”
陳剛日以繼夜地趕路,形容狼狽,身上的衣服滿是泥漿污點,根本看不出原有的形制。
他從懷間掏出一塊令牌。
銀質的令牌,上面刻著一個大大的玄字。
那是玄甲軍親衛統領的令牌。
方幕雖然沒見過玄甲軍,但是,他知道,這枚令牌,一定是真的。
因為,眼前這個持刀的男人,他的眼神實在是過于銳利。
渾身帶著肅然的正氣,望向他的時候,卻冷若冰刀。
好像他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一樣。
那個眼神,讓方幕下意識的膽寒。
方幕撲通跪地,雙膝重重地陷入爛泥地中,迎著大雨磕頭。
“是下官無知,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陳剛抬手,將臉上的雨水抹掉。
又迎面來了鋪了一層新的雨幕。
“敢對神女不敬,你的賬,本將會等陛下回來之后,一一同你清算。”
方幕仰頭,看向身型高大的陳剛。
“神……神女?”
雨水灌進口中,堵住了他的嗓子。
他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陳剛將尖刀重重地往地上一插。
刀鋒正對著跪地的方幕。
方幕又是一驚。
“做好你本分的事情即可,若是再讓本將發現你自以為是地耍著小聰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全家的性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是,多謝大人提點。”
方幕連滾帶爬地去做善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