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碗,再懟懟,都要懟到他的臉上去了。
過分!
蕭玉祁低頭,掩住笑意。
就連天上的那一輪明月,似乎都在笑話他們幼稚。
該放松的時候,便放松些吧,進了前方隱于崇山峻嶺中的那一扇厚重的城門,應該有很久的時間,都不能放松了!
時間是最不通人情的家伙。
人們越是想要它慢些跑,它便調皮的,奔跑的速度愈發的快,讓人連它的尾巴都抓不住半分。
浩浩蕩蕩的人馬入了建安城。
蕭玉祁便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了,如今的建安城,與他離去之前,有所不同。
千家萬戶門庭緊閉。
原本熱鬧的市集,做著各種營生的販夫走卒,茶樓酒館,糧商布行,所有的地方,都空空如也。
乍一看,在毫無人氣的街頭,建安城則像是一座空城。
“這是怎么回事?”
不僅陳剛奇怪,就連呼斯樂,也有些摸不清楚頭腦。
“陳剛,你派一隊人馬去看看皇宮如今是什么情況?”
“是。”
陳剛領命,還沒來得及離開,他們的前方,便浩浩蕩蕩的來了一群人。
為首的人,是汝國公府的小公爺,程十安。
他穿著一身赤色蟒袍,金冠束發,騎著一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
帶著一大隊私兵,堂而皇之的,攔住了蕭玉祁的去路。
“陛下回宮,臣等奉太后之命,親自前來相迎,陛下請吧!”
他連馬都沒下。
輕蔑之意盡顯。
陳剛怒了。
“放肆,見到陛下敢不行禮?”
“陳統領這話說的,你見了本世子,不也沒有行禮嗎?”
因著昭陽的那件事情,程十安本就對蕭玉祁心生不滿。
汝國公府的背后靠著誰,只要不是瞎子,任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蕭玉祁冷哼一聲。
“區區一個汝國公府,還輪不到寡人親自動手。”
蕭玉祁冷笑一聲。
“來人,上家伙。”
這般倉促的回到建安城,蕭玉祁怎么可能沒有做一丁點兒的準備?
他就是想要看見那些逆賊,在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從山頂一瞬跌至谷底時,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看著他們痛苦,掙扎,蕭玉祁的心里,只會覺得暢快。
國之蠹蟲,留著一日,便是危害社稷,危害百姓的大害。
空曠的街道,忽然冒出來許多穿著統一灰色勁裝的人。
他們的臉上,都戴著同樣的面具。
烏泱泱的一群,將這一片地方,所有的出口,全部堵得水泄不通。
為首的,是天機樓明面上的掌柜,玉滿堂,玉掌柜。
代號:玉衡。
他看起來分外富態,穿著上等錦緞裁成的衣裳,像是生怕別人看不見他有有錢似的,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大的金元寶冠,雙下巴涌著,樂呵呵的,看起來溫和無害,像是一尊彌勒佛。
以程十安為首的一眾世家子弟在見到玉滿堂的時候,臉色不由得一白。
勒著韁繩的手下意識地攥緊,嗓子忽然變得有些干澀。
“玉掌柜,民不與官斗,您以后,可還是要在建安城內混的,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來找我們的不痛快?”
玉滿堂樂呵呵地上前一步。
遠遠看去,頗有一種以一人抵千鈞的氣勢。
“世子爺,雖說民不與官斗,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您欠了我的銀子,這件事兒,就算是當著您爹的面兒,當著攝政王的面兒,我來找您的麻煩,那也是說得過去的。”
他臉上的笑意更甚。
“都說相逢不如偶遇,既然咱們今天剛好碰上了,那么世子爺,您欠我的銀兩,不如就今日一并還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