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四年的人,終于有了細微的動靜。
林念念密切地關注著儀器上面的生命體征波動。
她緊緊地揪著蕭彥黎的袖口,擰到了他的肉,林念念卻渾然不知。
站在他們身后的楮墨,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林念念攥住蕭彥黎的那一只手。
天知道,他有多想要上前,將蕭彥黎的那只爪子,從林念念的手中移開。
可是他不能。
如果他真的這樣做,念念她……會更討厭他的吧?
楮墨閉上了眼睛。
他究竟要怎么做,林念念才會變成以前的樣子,眼里和心里,都只有他?
符紙貼在蘇見月病床的四周,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暈。
夏千千,顧清澤,紀夢秋,蕭傾顏,蕭彥黎,文景蘭,殷洛晚,蘇禹琛……
隔著玻璃,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無比緊張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動了動了!
她的手指動了。
眼皮……眼皮好像也在輕顫。
純白的世界,無邊無際,白色的霧靄,日復一日的彌漫,遮住了眼前的視線,讓蘇見月只能勉強看見腳下的路。
她穿著純白的裙子,長長的頭發披于腦后,光著腳,不知道她究竟在這個虛無的世界里走了多久。
蘇見月好像走了很遠。
卻又好像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她似乎深陷在了一個無限循環的虛擬空間。
喊不出聲音,感知不到四季溫度的變化。
可是,就在今天。
白色的霧靄好像開始慢慢消散。
蘇見月驚喜地發現,她可以看見前方的路了。
純白的地面平整。
道路的盡頭,她看見了緊閉的白色大門。
蘇見月加快了腳步,走路變成了小跑。
不知疲憊。
終于,她來到了門邊,用力地去推。
緊閉的大門紋絲不動。
她卯足了力氣去推。
忽然,刺目的金光,從門縫的那一邊穿透進來。
它們似乎在幫助蘇見月,沉重的木門終于被推開了一道淺淺的縫隙。
蘇見月看見了希望。
她的力氣越發的大。
木門的縫隙也越發的大。
砰的一聲。
木門終于被她徹底推開。
蘇見月迫不及待地跨了過去。
金色的光芒消失。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啊!”
夏千千最先看見,她透過玻璃,指向了病床上的蘇見月。
“月月她醒了。”
“哎喲,真的醒了!”紀夢秋高興地跳了起來。
“實在是……太好了!嗚嗚……”
文景蘭捂著唇,眼淚唰的一下,爭前恐后地從眼眶里涌了出來。
殷洛晚拍了拍她的肩膀,半擁住她。
“孩子醒了,是件高興的事兒,你可不能哭啊!”
蘇禹琛站在了文景蘭的另一邊,眼淚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地往外流。
蘇見月的大腦放空了一瞬。
白色的天花板上,柔和的燈光從四面八方傳來。
她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到了哪里,她還想要繼續往前走,可她忽然察覺到。
自己好像……走不動了!
為什么走不動了呢?
蘇見月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
企圖看清楚大門后面的景致。
誰知道,她眼珠子就那么隨意一轉,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白衣,神神叨叨的男人,手里拿著一道純白的浮塵,對著她的身上,翻來覆去的劃拉著。
這是……白無常?
她到地府了嗎?
可是……白無常在勾魂之前,還要念經嗎?
這念的什么經文?
她一句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