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間有些安靜,旁人暫時找不出多少話題,原本這類聚會,彼此的水平接近,一起舞文弄墨,交流起來才有足夠的樂趣。可現在余寧這首明顯超出其他人水平的詩文一出,眾人也就一下沒有了作詩的興致。
這時候,一直沒開口的宇文化及看著這首詩,開口笑道:“此詩一出,幾年之內只怕再無人敢詠月。我宇文化及向來說話算話,這壇葡萄美酒便是余小兄的了。”
“多謝宇文大人。”余寧不卑不亢的沖宇文化及行了一禮。
宇文化及揮了揮手,便有仆從幫著把一壇葡萄酒抬到了余寧身旁,隨即走過來,伸手去拿桌上的紙,他是三品武修,腕力何止千鈞,但右手一捏這張紙,竟然捏不起來。
“這……”
宇文化及皺了皺眉頭,不得不用上了力,這才把宣紙捧了起來,仔細端詳。
一旁的大儒田文嘆道:“一紙千鈞,的確是傳天下的寶詩,錯不了。”
這紙是再普通不過的宣紙,但承載了寶詩之后,卻變得異常沉重,在場的人雖說大都是頂尖的才子,但絕大部分人還是一次親眼看見這種異狀,心中一時無比震撼。
宇文化及眼睛瞇了起來,他雖說是武職,但文才也不算差,只見宣紙上的字龍飛鳳舞,字字有龍象之姿,竟然隱約能與洛陽書法第一的張旭張伯高所比擬,抬起頭,望向余寧,笑道:“余小兄,我有個不情之請。”
“宇文大人請說。”
“不知余小兄可否把這張詩稿割讓給本人,余小兄放心,我宇文化及不是小氣的人,該給的潤筆我一定會給到位。”
一旁的田文張了張嘴,心中不由有些后悔,這可是首本的傳天下詩稿啊,以后余寧要是成了名,這可是能當傳家寶的東西,但宇文化及既然已經開了口,他也不敢與之爭搶。
在場的人大都有這個心思,一時間場內盡是此起彼伏的喟嘆聲。
余寧略作沉吟,點了點頭,這詩稿對他自己而言,并沒有多大用處,宇文化及再怎么說也是京城來的大官,出手必定闊綽,以后說不定還有要仰仗他的地方,預先結交下不會有錯。
“好,好。多謝余小兄成全,至于這錢,明日我會著人給你送到府上。”宇文化及顯然興致頗佳,謝過了余寧后,雙手捧著詩稿,一時愛不釋手。
……
“余寧作‘把酒問月’一首,詩成傳天下,大儒田文大為傾倒,自承沒有資格評點……”
“什么?”旁邊一個秀才打扮的青年瞠目結舌,“傳天下?近五年時間里,整個大乾沒有出現一首傳天下的詩,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詩,竟然能到傳天下的程度。”
這時候,一個青衣仆僮急奔出來,把新一批的佳作貼在止園外墻。頓時,佳作前面圍滿了人。
“讓我看看。”秀才打扮的青年擠進來,朗聲念道:“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這詩,不過中平啊……”這人猶是嘴硬,抗聲道。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云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嘶……”周圍人群里,逐漸響起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半晌后,才有人喃喃自語:“真是厲害了……”
半個時辰之后,這首《把酒問月》便往揚州各處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