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個任務也是夠缺德的,公孫龍的詭辯之術他也曾有所耳聞,除了白馬非馬之外,他曾經指著一塊堅硬的白石頭說道:“視不得其所堅而得其所白者,無堅也;拊不得其所白而得其所堅者,無白也。“意思就是,一塊堅硬的白石,用眼無法看出它是否堅硬,只能看到它是白色的,用手摸不能感覺它是白色的,只能感覺到它很堅硬,所以世界上只有白石和堅石,沒有堅白石。在前一種情況下,堅硬藏了起來。在后一種情況下,白色藏了起來。這叫作“自藏“。
對于公孫龍的觀點,余寧有一萬句可以吐槽,但無法反駁,因為這種詭辯其實已經牛逼到了一定的境界,而且邏輯嚴整,直到千年之后也沒有人可以提出有效的觀點進行反駁。
可是問題來了,公孫龍那是詭辯,自己則是說謊,難道要自己說謊說到連自己都信以為真,別人也深信不疑,這才是詭辯的高深境界么?
按照之前的規劃,明天一早便要啟程前往金陵,搭乘祝允明的馬車沿路往西,到勾容之后再折轉向南,在眼下洪澇災害時期,水路上難以行舟,這也是最快的一條路,大約只有三百多里路。
這個世界就連狗都能跑出獵豹的速度,馬的速度更加不用說,按照祝允明的說法,早上出發,路上只要沒什么意外,大約還來得及在金陵吃晚飯。
這也意味著,可能自己到金陵,才能完成【詭辯之道】的任務。
到時候,自己的嘴巴一定要關牢點,千萬不能半途而廢。
……
早晨醒來后,穿好衣服,吃過早餐,蘇蓉蓉早已為他準備好了行李,很大的一個包裹,卻被她毫不費力的提在手上。
在南門外,一輛華麗的馬車已經等在了那邊,祝允明同樣背著書箱站在那兒,過來送的除了文征明,另外還有祝允明的一些親戚好友。在更遠點的地方,余寧還看到了孫老頭帶著孫小紅站在那里。
孫老頭似乎有些蕭索,只是遠遠地與余寧招了招手,并沒有過來與他多談的意思。似乎想把時間留給蘇蓉蓉來告別。
“考得上考不上都不要緊,只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就行。”
離別在即,蘇蓉蓉也難免紅了眼眶,此時絮絮叨叨的跟余寧重復著這一句,余寧也不敢說什么,只能“呵呵”了一聲,牽起蘇蓉蓉的手,塞給她一張紙條,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會考上舉人的,等我回來。”蘇蓉蓉看著紙條,不知不覺小臉微紅,用力點了點頭。
跟蘇蓉蓉道別后,余寧再望向遠處的孫老頭爺孫,孫小紅對著余寧吐舌頭,做了個張牙舞爪的手勢,然后才牽著爺爺的手轉身離去。
“余兄,我們走罷。”
余寧笑著轉過身,視野另一面,祝允明也跟家人告別,含笑走過來,幫余寧一起把行李搬進后面的一輛空馬車上。
駕馭馬車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余寧見過好幾次,姓都,祝允明管他叫都叔,據說是個八品高手,反正不比都敏俊來的差,有他在,便不怕路上遇到山賊。
放好行李后,兩人一道鉆進了馬車,馬車晃晃悠悠的朝前面開去。
講道理,祝允明這家伙還頗為懂得享受,馬車上鋪好了一層厚厚的毛皮,行駛起來沒什么震動,甚至于還備好了幾壺美酒。
祝允明喝下一杯酒,有點不滿的說道:“自從喝了嫂夫人釀的美酒,這些酒全喝起來都沒什么滋味了。”
“唔。”余寧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如果你想喝的話,可以去酒肆里喝啊,管夠。”
“叮,謊言熟練度+3。”
“此話當真?”祝允明頓時來了精神。
“我何時騙過你?”余寧反問。
“叮,謊言熟練度+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