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又深深看了對面的年輕書生一眼,跟著丁旭離開酒樓,心中倒是生出幾分憐憫。
作為丁家門客,他之前也替這位跟自己的同姓的丁少爺處理過類似的事情。一年前有個外地來的才子糾纏司馬小姐,被他找人打折了一條腿丟在了小巷,后來再也沒在金陵出現過。
這倒也不是他愿意如此,江湖事江湖了,但有時人不在江湖更是身不由己,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
余寧這時也感覺到有些異樣,抬眼望了望對面,透過傾盆的大雨,可以看到對面是個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剛才有兩個人坐著,現在卻沒有了,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
搖搖頭,伸手招來小二結賬,時間不早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結賬的時候,一壺茶,一盤糕點最后要了差不多200文錢,窮慣了的余寧用顫抖的手把一吊錢拍在桌子上,一臉的木然。
早知道不該附庸風雅點這壺茶的。
從茶樓里出來時,雨依舊下個不停,余寧輕輕撐開手中油紙傘,走入雨中。
說起傘來,倒是有個梗。之前余寧問祝允明:為什么明明有傘,士子們偏偏還要消耗才氣避雨?祝允明不假思索的回答:傘貴啊!一開始以為祝允明在裝逼,后來余寧才知道,為毛自己的家里居然一把傘都沒有。原來傘在古代,其實是個輕奢品,因為形狀如山,形狀高密,又被稱為高密侯。揚州最富的幾個豪商中,便有一個是販傘起家的。
滂沱大雨中,余寧撐傘緩慢走在街道上,客棧在市集東南面的巷子里,繞過文廟廣場東側“王公大臣在此下馬”的柱子時,忍不住又朝貢院那邊看了一眼,嘖,還是沒看到什么口綻蓮花的大儒半圣嘛。
金陵的街道上都是青石板路,但回去的巷子卻泥濘難行,除了纖塵不染的儒衫之外,余寧的靴子上都已裹滿了泥漿。當他撐著傘,路過巷子的拐角的時候,冷不防一根棍子呼嘯著朝他的腦門擊過來。
“嗯?”
自從修習了長生訣之后,余寧的靈覺十分靈敏,立刻就反應過來,目光一寒,斜了一下身體,信手抓住了棍子,手指扣緊,往自己身前猛的一帶。
隨著騰騰騰幾步,一個彪形大漢踉蹌著往這邊沖出來,余寧側身一讓,豁然發力,照著大漢的腹部全力的轟出一拳。
這么多天來,持之以恒的修煉終于初見成效。
余寧全力轟出的一拳,竟將那大漢的沖勢硬生生地阻在了半路上。
油紙傘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彪形大漢發出“啊——”的一聲暴喝,背部都被轟的弓了起來,腹部肉眼可見凹進去一個拳印的大小,鏗鏗鏗鏗后退了十多步遠,狠狠的撞上了后面的院墻,接連吐了兩三口血。
“叮,獲得技能:拳腳(初級)。”
剎那間,無數關于拳腳的知識在余寧腦海里涌現:發勁要剛中帶柔,定步要定如坐鐘,活步要活如浮云。
原來打架要這么打的?
“大哥!”
“大哥!”
一旁站著望風的兩個游俠兒又驚又怒,按照聯系他的人的說法,這次的目標沒什么武藝,只是個沒考上舉人的普通書生,頂多會幾手不怎么頂用的儒術。可是誰家的普通書生拳頭這么硬?
余寧用力捏了捏拳頭,那漢子是從一旁的拐角沖過來的,但只過了不到半秒鐘就被余寧轟的失去了戰斗力。不一會兒,又有兩個漢子手持刀劍棍棒朝著余寧這邊撲過來,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游俠兒,手中持著一把鋼刀。
要為大哥報仇,要斷他一只手,下手一定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