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連續定下了四個甲,在場的幾個大儒才神情復雜的對視了一眼,大乾立國以來,四甲舉人僅有三人,就連王陽明,當年中解元時,詩詞也才拿了乙中。沒想到今日自己今日倒是有幸見證了第四人。狀元之才也不過如此了。
鄭姓考官撓了撓花白頭發,遲疑道:“那咱們不改了?”
“不改了。”
“不改。”
“不改了。”
王陽明點點頭:“既然都不改了,那便請諸位寫下考評。”
唯一思索,提筆寫道:“首藝空中聞異香,百年如有神。次,觀書如月,運筆如風,策論字字珠璣,誠三十年難得一見之逸才。”
寫完之后,蓋上了自己的印章:陽明山人王伯安印。
……
老天爺依舊陰沉著一張黑臉,沒半點要放晴的意思。無數銀線稀稀疏疏的從天上落下來,敲打著窗外的芭蕉。
第二天一大早就是放榜的日子,余寧盤膝坐在榻上,閉目觀想。
跟直來直去的《洗髓經》不一樣,《長生訣》更注重精神方面的修養,不喜歡吃苦的余寧倒是本能的挺喜歡深入挖掘《長生訣》的奧妙。
只是這兩日修煉下來,熟練度只加了800不到,修煉的過程也走走停停,有如抽絲剝繭異常艱辛。
剛剛觀想完一個周天,外面祝允明就過來敲門了:“余兄!余兄!”
“來了!”
如今在這年月,鄉試放榜算是個大日子,從昨晚開始,祝允明就已經很明顯有些坐立不安了。倒不是他養氣功夫不到家,實在是鄉試對一個讀書人來說,實在太過重要,否則徐文長也不會三十年如一日,連續參加十次鄉試。
余寧吐出一口氣,麻利的從榻上一躍而起,打開門。
李尋歡也在祝允明旁邊,看樣子是要跟兩人一起去看榜,似乎看起來還挺忐忑的。而且這人看起來超級帥,但糾結起來的時候,眉毛會搭拉下來,跟迪巴魯似的,讓余寧忍不住有點想笑。
“余兄莫非就一點不在意自己的成績如何?”李尋歡見余寧不急不慢的樣子,好奇的問道。
“考都考完了,急也沒用啊,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就算再急,也沒法改變事實。”余寧微笑著說道。
“也是,還是余兄豁達。”迪巴魯,哦不,李尋歡也笑了笑說道。
余寧匆匆洗漱完畢,跟兩人說笑著來到客棧大堂吃飯。
或許都出去看放榜了,大堂里的食客不多,余寧點了碗雜糧粥,端起碗來喝粥時,忽然聽到隔壁兩個士子提到了他的名字。
“聽說最新一期的邸報出了,這一期的詩文中,居然有余子揚的兩首新詩,一首鎮國,一首傳天下,這次解元應該非他莫屬了吧?”
“那也未必,詩詞小道也,為國取士取得不是詩詞,更看重的是制藝。詩詞做的好,制藝未必佳。”
之前余寧聽王弼說,要把他的兩首詩送到洛陽去,登上邸報。當時聽過便忘了,沒想到王弼還是挺給力的,竟然說到做到,當真送他的詩上了邸報,而且還是兩首。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一些瑣碎的雜事,聽起來雖然心里蠻爽的,但聽多了也沒意思,正打算再要一碗粥,忽然皺起了眉頭。
“是了,李兄,你在丁家做事,殺害丁家大少的兇人抓到了沒有?”
“還沒有,聽說已經有些蛛絲馬跡了,丁家大少的靈柩還停在靈堂未曾出殯,丁老太爺說了,若是不抓到兇手,絕不出殯。”
余寧:……
當時自己留下的痕跡應該不會太多,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查到蛛絲馬跡,還是敲山震虎?
希望是后者。
收回目光時,這才發現桌子上放著一份邸報,余寧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伸手再要了一碗雜糧粥,一邊讀報,一邊慢慢的喝著粥。
信手翻開邸報第一頁,余寧不由得愣了愣。
“大儒揚雄月下獨坐,忽然縱聲長嘯,滿城皆驚,疑已進入半圣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