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東西的時候李尋歡和祝允明各還說了些神怪軼事,比如之前顧圣畫畫,動輒不見人影,只是空屋子里還不時傳出人聲,家中仆從好奇窺視,卻發現掛在旁邊的眾賢論道圖中多了個顧圣。祝允明說到這里其實挺唏噓的,他自問書畫天賦尚可,卻始終停留在畫道二境駐足不前,不知何時才能得窺畫道三境的風采。余寧在旁沒了脾氣:怎么聽起來跟鬼片兒似的,而且和顧圣比起來自己的畫道三境跟P上去的一樣,到現在就一只猴動了一下,這種苦也不知道找誰說去。
隨后李尋歡也說起江湖中的一段軼事,五年前的華山論劍,當時有一名蜀中劍客長青子自以為劍術有成,便雄心勃勃的前往華山,當時大雪初晴,棧道崎嶇難行,誰料在狹窄的棧道中遇到了穿布衣,戴斗笠,踏雪而來的獨孤求敗,當即拔劍搦戰,誰料獨孤求敗并未出劍,只是輕描淡寫看他一眼,咫尺之內便雪走山崩,巖石盡裂,就連長青子手中的上好寶劍也斷成九截。再然后,長青子狼狽不堪的滾下了華山,從此再未踏出蜀中一步。祝允明對此不以為然,只道世人多以訛傳訛而已,不然世間多傳有餐霞飲露的仙人,怎么不見仙人出來亮一亮相?李尋歡只是輕笑。
他還未說起穿輕裘,望之如貴公子,劍法超凡脫俗的神劍山莊謝曉峰,也未說起喜著白衣,劍不出鞘,出必見血的西門吹雪。
真正在武道上能登堂入室的高手,又豈是常理所能揣度?
雖然李尋歡也沒有多提,但余寧仍然覺得心很痛,他摸了摸腰間的劍,自從買了這把劍之后,連鞘都沒出過幾次,跟著自己,倒真是委屈了這把好劍了。
抬頭看看天色也已經不早,接下來還要去赴那鹿鳴宴,余寧便不再聽他們吹逼,起身招小二過來結賬。
幾盤下酒菜,八壺酒,幾盤糕點,結賬時,居然總共要了一兩銀子,余寧忽然感覺心更痛了。
鹿鳴宴的地點是在距離這不遠的一座宅子里,據說是地方官專門用來宴客用的,根據余寧的理解,應該相當于現在的宴會廳,私房菜。宴請的對象則是今科的舉人,本地的一些富豪鄉紳,規模想必也不小,參加完鹿鳴宴后,明天一早要去文廟祭拜,接受才氣灌頂。
再接下來,應該回揚州了。
盤算好接下來的行程,余寧不再停留,朝著門外停著的馬車走去。
“叮!”
余寧:……
好端端的叮一聲是搞毛?
而且就叮了那么一聲,你有本事更新,有本事叮一聲,有沒有本事把下面的話叮完啊?
游戲沒有任何反應。
余寧沒有注意到,從他的身后正走過去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他別在衣襟上的一道神符,悄然在大雨中無風自燃,十分詭異,那大漢猛然頓住腳步,右手扣住了劍柄,手背上青筋暴綻,強忍住要拔劍的心思。目光掃過李尋歡時,眼神一凜,又把手放了下去。
他吸了口氣,看著這一行三人坐上馬車,朝著遠處駛去。黃豆大小的雨點敲在他的鬢發上,濺起無數水珠。他用力捏了捏拳頭。
看他們的打扮和去的方向,該是去參加鹿鳴宴。說來也巧,鹿鳴宴所在的宅子就是他丁家的一處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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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上三品高手在旁又如何?我就不信你還能活著走出金陵城?
馬車在一個宅子前停下來,現場已經來了不少人,大都是些身穿儒衫的士子,一個青衫官員站在門口招呼客人,頗為顯眼,余寧笑得無奈,怎么又是你啊。
修桌打雜敲磬喊話貼榜,如今還客串迎賓,當真是當代鐵人王進喜啊,沈兄!
“原來是余四甲大駕光臨,快請,快請。”一見余寧,沈括立刻笑著拱手走過來。
“不敢,不敢,沈兄好!”
和沈括熱情的打過招呼,又跟一旁上前客套的士子們一一拱手致意,余寧邁步走進宅院。
這宅子還是挺大的,總共前中后三進。
在中院門口處,站著幾個身材高大,披甲執銳的甲士,余寧多看了幾眼,評估了一下彼此的戰力,笑著點點頭,走進去。
入品的武者需要破五甲,多了不敢說,就這幾個人,余寧覺得應該并不是什么問題。
中院里還挺熱鬧的,金陵取舉人一百三十五人,出了少數幾人沒來,將整個后院坐的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