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寧一咬牙,右手按住劍柄,腰間長劍終于出了鞘,毫無花俏的跟對手的掌對碰了一記。
丁勉的掌往上一托,將余寧的劍格開,砰砰砰砰連出了四掌,內勁傾瀉,只聽砰一聲,余寧被一掌拍飛,朝著后方連續滾出了好遠,方才單手撐地,半跪著定住身形。吐出一口觸目驚心的鮮血。
“沒想到你還會用劍?”丁勉嗤笑道,“只可惜我嵩山派才是用劍的祖宗。”
余寧抹了抹嘴角鮮血,笑道:“大言不慚,傳出去不怕被笑掉大牙。”
丁勉嘴角扯了扯,腳下不停,朝著余寧沖了過來。
余寧深吸一口氣,體內才氣大約還有八成,傷不算重,暫時還能堅持一會,《奪命連環三仙劍》還沒有暴露,沒準還能陰他一波。
緊緊握住劍柄,開始蓄力,口中的詩也一字一頓的默念了出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丁勉的身影沖過來,奔襲一掠如野馬奔槽,一拳朝余寧轟至。
破風聲從正面襲來,但與此同時,余寧也出了劍,同一時間,一個身穿青衫的俠客也在胸中悄然浮現,這俠客的影子,也在同一刻朝著丁勉揮出了吳鉤。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劍,丁勉面上露出驚容,驀然收拳,用雙手一檔,躲開余寧當胸一劍的同時,狼狽不堪的揮拳格開了俠客虛影刺過來的吳鉤。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趁著對方收招不及,余寧當胸一劍,一抹流華直刺向丁勉的胸口,體內的才氣在飛速的消耗,但俠客虛影始終跟他亦步亦趨,保持著相同的攻擊頻率。
面對來自兩面的攻擊,來不及躲避的丁勉只能很勉強的側身躲開余寧正面的一劍,但在另外一邊,俠客虛影的吳鉤也如附骨之疽般攻至……
碰到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丁勉有無數句想要吐槽,避無可避之下,一臂掃出,堪堪在吳鉤遞至前將俠客虛影擊飛。
這一掌精氣神三合為一,本是妙在毫巔,但就在這時候,余寧大踏步奔過來,繼續默念:“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大雨傾盆而下,卻在他的儒衫上絲毫沒有留下痕跡,平滑如新。
俠客虛影落地之后,慢了一個節拍,跟著他的相同頻率朝前面奔去,一步……兩步……三步……十步……
他此時沖勢已成,幾步之間,距離便迅速地拉近。
余寧足尖一點,猛的躍起,俠客虛影在同一時刻也猛的躍了起來。余寧揮動手中長劍,俠客虛影也唰的一聲揮動了手中的吳鉤,劍光欺霜賽雪,“呼——”的一聲,手中長劍朝著丁勉刺去。
旁邊的站著的那個仆從看得呆住了,他本以為以二爺的本事,這會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虐殺,可是現在看起來,怎么像是反過來的一樣?
……大雨,小院,沒有燈,緊閉的院門,明晃晃的湖水,迅疾如風的劍影,夾雜著不斷脫口而出的詩句,交匯成一張迅速攤開的水墨畫,霸氣凜然:“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專諸,持觴勸侯嬴……”
朗朗的念詩聲中,余寧的一劍和俠客虛影的一劍同時閃電般的擊出來,砰的一下,命中了丁勉拍過來的一掌。
丁勉身軀猛的一震,向后疾退了數步,地面竟似晃動一下,退后的幾步中,已將地面上的青石都踩得現出了一道道蛛網似的裂痕。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就在丁勉后退的時候,在半空中猛然出現了一個手持金錘的猛士虛影,手中的金錘悄然落下,錘風如同虎吼一般落地,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
丁勉沒料到余寧還有這等奇招,猝不及防下,身形僵硬住了,陡然失去了平衡,也就在這一瞬間,余寧刺出了手中的劍,迅疾如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