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浦新走了。
雙手染血,很是瀟灑。
儲家新任家主儲蒼,死!
短短時間,儲家隕落兩位家主,大傷。
羅浦新臨走之時,光天化日擊殺儲蒼,并不是一時沖動。
那么多老戰友前來,就是為了確保羅浦新不會被壓在云夢市。
落山縣郊外,申亦為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緩緩的搖了搖頭。
他沒想到羅浦新竟是會為陳言做到這種地步。
啪啪啪……
一串鼓掌聲響起,申亦為向著后方看去,一個西裝革履的俊朗中年人出現在田野的另一頭,眸色陰沉的看著他。
俊朗中年人身旁,身穿墨衣的儲玄仙靜靜站著,雙眸通紅,攥緊雙手。
他的父親,就在剛才死了。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了,此刻更是不敢離宮珩文太遠。
“宮珩文……”申亦為淡淡開口,刺眼的日光之下,一雙疲憊的雙眼瞇起。
“這就是你的打算?”宮珩文面色更是陰沉起來:
“讓羅浦新殺了儲蒼,然后將矛盾引到烙市那邊,自己脫開所有關系?”
“我不是這般想的。”申亦為搖了搖頭:
“你誤會我了。”
“怎么可能誤會!”一道嘶吼聲響起,儲玄仙雙眸赤紅的看著申亦為:
“他是我父親,是我父親啊,背叛你的,是我,是我!!!”
轟!
一道劍光從儲玄仙身上爆發,冷厲到了極點,他兇戾無比的看著申亦為:
“你要殺我,來殺!”
申亦為面色低沉了下來,看著自己曾經的徒弟,如今對自己爆發出了如此強大的殺機,心中不知何等思忖。
“你若是認為是我命令羅浦新殺了你父親。”申亦為靜靜佇立:
“我就在這里,你來殺我,我不會出劍。”
轟!
恐怖的劍光自儲玄仙身體爆開,四周的空間都在這一刻震蕩起來,他如一只暴怒至極的兇獸一般惡狠狠的看著申亦為。
“我要……殺了你!”
儲玄仙渾身繃緊,嘶吼之音更是沙啞。
“冷靜一些!”宮珩文低喝,若是儲玄仙出手,他都救不了對方。
申亦為眸光越是平靜,卻是見到儲玄仙臉上的怒意漸漸消失,隨后如萬年不化的寒冰一般佇立原地。
“你倒是讓我……”申亦為緩緩搖了搖頭:
“越來越失望了。”
人應有赤心,赤心所在,生死之上。
對方不出手倒也能理解,但若連手中之劍也不敢拔出……
也太可憐了。
申亦為轉過身去,靜步遠去。
忽然笑了,突然明白羅浦新為何這般重視陳言。
一個還未入武道的青年,心中只是想到自己父親去了青山,他便去了。
他不是不害怕青山,只是父親在恐懼之上。
赤心誕生意志,意志在天賦之上。
自己不也正是因為如此,雖是猜到陳言身世,也這般幫助嗎?
“哈哈哈哈哈!”申亦為笑了。
“申亦為,你是幼稚到連輸贏也無法判定了嗎?”
宮珩文冷哼出聲:
“就算羅浦新將所有責任自己攬去,但他是你找來的,你也有罪!”
宮珩文笑了:
“殷炎浚的縣鎮武司總長的位置,你保不下來了,這一次,你輸了!”
夏風輕拂,宮珩文臉上的冷笑更甚。
羅浦新是一個大麻煩,如今這個麻煩走了,還闖了大禍。
儲蒼死了,但他宮珩文贏了。
“嗯,是這樣的。”申亦為點了點頭。
羅浦新算是給他留下了一個爛攤子啊。
關于少年少女失蹤之事,也未曾查出來。
儲蒼一死,羅浦新搜尋到的關于儲家吸取落山縣資源之證據,反倒失去了原有的殺傷力。
宮珩文笑了,瞥見身旁面色陰沉至極的徒弟儲玄仙,收斂了笑意:
“你要變強,才能為你父親報仇!”
儲玄仙死死盯著申亦為的背影,點頭。
驀然間。
嗡!
無數道劍光自其身上暴起,化作漫天雨滴一般向著四周爆開。
嘩啦啦啦……
寸寸大地在這劍光之下碎裂,莊稼摧折,爆成漫天齏粉。
“三品劍意!”
宮珩文眸光陡然一縮,前方申亦為身體一頓,旋即再度離開。
沒有關注。
…………
陳言說了許久,陳妤才不情愿的離開。
若不是陳言答應對方自己一定會去軍武衛躲避危機,陳妤怕是要一直賴在陳言身邊了。
陳妤離開之時,陳言向著隱在樹冠之中的身影點頭。
樹冠之上,那正準備隨陳妤離去之人倏然一愣。
他是被申亦為安排保護陳妤的,陳言肯定知曉他的存在。
但問題是,他是極鍛境巔峰啊,半步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