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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和悠桐在見到冰意的強大,和突然發現申亦為也在此地之后,連忙逃離。
她才恍然發現,她的存在早就被發現了。
至于,身后申亦為何呂鑫源的異樣……
那關她何事?
這個世界上,生物種類之間區別最大的,不是蟲子與真龍。
而是人與人。
很多五族之人,甚至不覺得大夏凡人就配與他們一同被稱之為人。
大夏必滅,大夏之人皆是待死的蟲子而已。
…………
呂鑫源身體僵直,身為六階武者的他在面對申亦為的質問之時,竟是難以啟齒。
他面色一瞬無辜,又一瞬憤怒:
“我不知道,我不知……”
他開口說著,聲音卻忽然頓住,因為看到了一旁那個黑衣青年的身影。
一想到自已剛才還在大聲質問對方,一股如潮水一般的羞憤涌入呂鑫源心底。
他哪里想得到。
小小宮家,竟然……竟然會害了這么多人。
如果詳細去統計的話,那只會是一個恐怖數字。
這個被欽州鎮武司代總長和世家聯盟齊齊保護的宮家,竟是如此丑惡。
如果此事傳播出去,欽州要震蕩了。
他本想還說些什么。
但是緊接著聽到了下方,傳來莊昂滿是感激與無助,又帶著一種令人難以自持的悲傷聲音。
“謝謝,謝謝啊。”
小男孩看著來救他的大人物,涕泗橫流:
“謝謝啊。”
“謝謝啊。”
“謝謝。”
他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
他知道自已可以活下去了,他看到傳說中的大人物來救他了。
他還有很大的悲傷,他的朋友如果能多活幾分鐘就好了。
只是,他沒辦法說出自已的悲傷。
“謝謝啊。”
他的感激聲令申亦為的拳頭都無法落下,令呂鑫源緩緩閉上眼睛。
高空之上,夏尺懿眸光顫顫,紅唇緊緊的閉合,說不出話來。
“不要謝。”
低沉的男子聲音響起。
還在不斷感謝的小男孩呆了下來。
他看向冰意,這位救下了他的大恩人。
“謝你自已。”
冰意的聲音再度傳來,不帶威嚴,但在莊昂的心里比圣旨還要莊重。
“謝你自已從未放棄,謝你自已在最后一刻還在吶喊。”
戴著面具的青年語氣變得柔和起來:
“小孩,你很不錯。”
莊昂臉上還沾著污穢,他眸色呆滯。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浪接過一浪的海水拍打心田。
他身體顫抖了起來,眼里的淚水終于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流在臉上,流入口中。
哭泣。
大聲的哭泣。
“我朋友死了,我說過我能讓她活下去的,我撒謊了,我撒謊了。”
安靜。
令人窒息的安靜。
………………
陳言再度掃了一眼莊昂。
這小孩能成為意志者,一方面是因為武道末梢有地理的限制,對方率先被陳言所感應到,竟是先申亦為一步成為了意志者。
另一方面,這莊昂年紀雖小,但身處絕望,卻每一次都可以站起來,心中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強烈的讓人震撼。
他沒有理會申亦為和呂鑫源,步履平靜,來到了那湖心廢墟之上宮烏的身前。
他靜靜佇立著,仿佛一桿埋藏在深淵之內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