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古樹的枝椏形如巨大的枯骨,纏繞著無數漆黑藤蔓。
無風而動,仿佛古神低吟。
緩緩的,藤蔓末端垂落湖面,在凝滯的墨水上撩起蜿蜒而緩慢愈合的裂痕。
一根藤蔓一直延伸到池血的身前,端部的紋理扭動成一張詭異的人臉,就這般與池血對視。
池血嘴角浮現出一絲弧度:
“契約陣盤,你來制定,制定完成后,我來簽訂,誅殺完陳言,你我消除合作。”
藤蔓人臉獰笑道:
“你就不擔心我在契約里,動一些手腳,比如……”
藤蔓纏在池血的身上,小小的人臉吐出漆黑的舌頭,舔舐著池血的臉龐。
“不擔心啊。”池血忽然笑了。
人臉一顫,旋即怪異道:
“第一次見到如此相信古神獸的人族。”
“你搞錯了。”池血咧嘴笑道,露出溫和的笑意:
“不是相信你,是壓根瞧不上你。”
他溫柔的看著人臉,下一瞬直接伸出兩指夾住人臉,柔情道:
“你看,你一個八階古神獸,也沒有資格被我玩弄,只有陳言才可以勾起我的一點興趣。”
他眼眸仿若一泓清泉,澄澈又溫潤,眼角微微彎起,手指抵在人臉已經長出尖刺的黑舌之上摩挲著。
縱使手指被尖刺割傷,血肉一片也渾不在意。
“呦,生氣了啊。”
池血嘿嘿笑道。
他開展領域戰,不是要和暗嗜母巢死戰,而是給暗嗜母巢一個可以掌控自己的機會。
平常時間段,暗嗜母巢一直都只是紫寰定世鏡的工具,沒有自主權。
但在領域戰時,暗嗜母巢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制作契約,成為池血的奴仆,然后故意輸掉領域戰。
紫寰定世鏡會認為,是池血打敗了暗嗜母巢,然后憑借自己能力掌控了對方,此后暗嗜母巢就會是池血自己的手下。
當然,契約也有限制。
暗嗜母巢將要制作的契約內的限制,就是在陳言死后,池血與暗嗜母巢之間的契約失效。
你要問,暗嗜母巢為何要這么做。
當然是因為陳言已經將它所掌控的三座三級領域全部給攻滅了。
暗嗜母巢不想殺陳言是不可能的。
另外,陳言的身上有著可以摧毀惡意的力量,這讓整個五族之爭內的古神獸都極為驚恐。
它們從未見到過意志之力這種恐怖之物。
池血捻動著藤蔓人臉,雙指血肉模糊,森白的指骨暴露在外,但眸光卻越來越興奮。
“我已經好久好久都沒體會過這么興奮的感覺了。”
他笑道,另一只手摸著自己的心臟:
“天底下,只有一個人配與我玩,只會是那個殺死我的人。
就是不知道陳言是否可以令我滿足了。”
他單手抬起。
嘩啦!
身前十米方向,漆黑的湖水炸開,一個五族創境如同傀儡一般,垂著腦袋,仿佛是被一根無形的線吊起來,毫無生機。
隨著池血單手一甩,這一個五族創境如同垃圾一般,被無形的手扔到一旁。
那一邊的漆黑湖水之上,十個五族創境皆是零零散散的趴著,仿若死人傀儡一般,瞳孔散開,毫無氣息。
…………
與此同時。
一片澄澈的湖泊上空。
啟凡等十尊大夏創境盤坐成一圈,一個個面色難看。
“偏偏是我們進入第三次試煉,無法離開暗嗜母巢之時,池血開展了領域戰,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找死嗎,一個瘋子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他絕不是找死,相反我覺得他或許是沖著陳言去的。”
“已經有三位戰友死在了他的算計內,此仇不報非君子!”
“這個瘋子還不如一直活下去,有他在,五族早晚會被他整滅亡掉。”
所有人瞇起眼睛,心里浮現殺機。
他們和池血一起參加二級領域戰,經歷了很多次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