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內,陳言所在,他靜靜踱步,雙眸之中好似蘊含著如深淵一般的沉靜。
【永劫逆血】大陣可衍生出一條條通往純真陽界地核的血紅經絡,這些經絡也會如陳言的雙臂一般,不斷衍生。
“還差什么,還差什么?”
面對陳主、陳河、食夢貘的重重壓制,陳言難以看清未來會發生什么。
只能盡可能地求取萬全之策。
“死亡常伴,我即使再想挽狂瀾于既倒,可依舊難以看清。”
他垂下眸子,他不愿被遐想的虛假未來所捆綁,產生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
可是到了現在,他必須要考慮了。
他會死嗎?
不論是陳主還是食夢貘,都是這世間的頂端存在。
他陳言就算再奇崛,依舊有極大的可能性死去。
若是他死去,妹妹怎么辦?父親怎么辦?大夏怎么辦?
“我會死嗎?”
“我為何不會死?”
“我不怕死,只怕死后,再也難以改變什么。”
他發絲吹蕩,在孤獨深邃的山洞深處靜靜佇立,如一面無聲默哀的墨纛。
“我并未創建出完美的破境?”
“我知曉,意志領域再強大,并不是完美的破境。”
“身為意志之主,我總可以感覺到的,我還差了某種東西。”
好似有萬座山岳壓在身上,陳言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嗡!
萬道思緒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交織,拼殺,模擬,嘗試,消除……
這一刻,思維破限!
未來如迷霧,眼前如死山,腳下仿佛有著萬里荊棘。
他總需要去尋找一個萬里無一的計劃。
需要在無盡灰暗之中求取出一抹光明。
這一刻,山河在他的腦海深處顯化,人族在他的思維世界里具象化,時間如可以滾動的軸。
他預想到了自已每一次可能的死亡,自已每一個潛在的大敵,自已可以尋找到的每一個戰友,自已可以匯聚的每一份力量。
“滅族之事不能拖延,必須在五族之爭結束之后立即執行。”
他低喃出聲: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潰其五族,不如滅其一族……”
“該對誰出手?”陳言抬起腦袋,雙眸之中閃爍流光,璀璨而輝煌的異象在瞳孔之上隱現。
“宇州,不可,宇州已顯露歸順之意,且實力深邃。”
“陳州,不可,陳主已對我做出手段,離他越近,未知越多。”
“池州,不可,看似積極,實則暗藏手段。”
“陸州……”
“陸州……,大本營設在欽州,內部真空卻有大軍整頓,八元老陸知微已至純真陽界,可做俘虜,可修改認知為我所用。
此乃大好時機!”
陳言雙眼暴起無盡殺機,一股股猙獰之意與拳鋒之間匯聚。
“不可……”
他眸光銳利到了極點:
“但若是可乘之機,其余四族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姬州,姬州內部早已枯朽,軍隊常年征戰實力最弱,姬主更是戰前督戰。
窮兵黷武,族內造血嚴重不足。”
“我哪有時間與你們慢慢周旋,我哪有時間和你們分分合合,互相試探?
整個天下都在逼我,我便也逼一逼這個天下。”
他雙手負后,眼中似有驚鴻之景閃爍,那涌現的殺機再也無法遮掩。
轟隆隆!!!
大山之外,瞬間沉云密布,似是有血海自山洞深處倒掛而上,整片天地的殺機都被徹底激發了。
滅族!
他曾在滅盡宮家之時,許下東奔大海,以血覆天的大愿。
這一刻,已經在最后的征途之上。
這一刻,申亦為、夏龍等人驚覺異常,向著瓊天看去。
竟是真看到了那漫天沉云深處的無盡血色,仿佛有枯骨大世鎮壓而下。
就算創境后期也發自內心地心生寒悸。
“他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