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鮮于林元沉默片刻后，也緩緩跪下，但他的頭低得很低，拳頭緊握在身側，似乎在極力壓抑著某種情感。
他沒有說話，只是不斷磕頭，額頭在地上發出“咚咚”的聲音，這沉重的磕頭聲，仿佛是在訴說著他對西域的難舍之情。
“是啊，”姜辰在心中自語，目光冷峻而平靜，“誰又愿意真的拿劍對著自己的族人？他們若真是爽快答應，反而倒是讓我起疑心了。”
他深知，一個人若能毫不猶豫地背叛自己的故土，那么他同樣也能輕易地背叛現在的主人。
這兩人的猶豫，反倒讓姜辰心中稍安，畢竟忠誠與決斷，往往并非來自一時的承諾，而是內心深處的堅守。
姜辰沒有立即回應兩人的請求，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聲音依舊淡然：“若讓你們去攻打北羌或者巴蜀等其他國家呢？”
這一次，兩人幾乎是同時回答，聲音洪亮而毫不遲疑：“我等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那一瞬間，鮮于林元與軒轅飛燕的眼神中，似乎都燃起了強烈的斗志與決心。
這種決然的回應，讓姜辰心中微微一笑。
他明白，面對那些與他們毫無血緣關系的敵人，這兩人反而能夠毫不猶豫地出手，而這也恰好印證了他們對西域的復雜感情。
“好！很好！”姜辰大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欣慰，“你們先去與家人團聚，今日好好休整，明日便與安南將軍等人比拼劍法，看看你們的本領究竟如何。”
“是！”軒轅飛燕與鮮于林元齊聲答道，隨即躬身退下。
看著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姜辰的笑意漸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冷酷的沉思。
就在這時，上將軍鐘文斌緩緩走上前來，眉頭微皺，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殿下，老臣有些看不明白了……您是真的打算讓他們帶兵去攻打西域嗎？”
姜辰聞言，笑意卻依舊浮現，語氣平淡：“上將軍，他們二人的統兵能力確實不可多得，但倘若真讓他們去攻打自己的故土，你認為他們會不會反叛呢？”
上將軍沉思片刻，搖了搖頭：“老臣不知，還望殿下指點一二。”
姜辰看著眼前的涼州城，目光深邃，仿佛透過這座城墻看到了遠方的沙漠與戰場。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篤定的冷靜：“其實，我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反叛。這件事是可能發生的，也可能不會發生。但無論如何，我不會將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中。”
上將軍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姜辰淡然一笑，繼續說道：“我們有大公子、二公子等眾多優秀的將領，我不會打沒有打沒有把握的仗，更不會將命運托付給那些搖擺不定的人，人性是經不住考驗的！”
上將軍點頭，心中滿是欽佩。
他終于明白了，姜辰看似在培育新將，實際上卻是在積累自己的力量，不依賴任何人，將未來的主導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兩人談話即將結束之際，一名侍從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神色緊張：“殿下，探子來報，西域已經撤出伊州、庭州和高昌的兵防，但是視乎有高昌的百姓暴亂的跡象。”
姜辰的目光一凝，冷笑道：“哦？我倒要看看，西域能掀起什么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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