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父母為了蘇明珠心力交瘁。
精心呵護多年的女兒養成這副樣子,寧莉備受傷害,在過年期間病了一場,只覺得沒臉面對蘇晚。
“叔叔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的到來,也不會害得阿姨生病,我對不起你們的恩情。”
李少杰羞愧萬分,來到書房向蘇振華致歉。
瘦了一圈的蘇振華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杯,“怪誰都怪不到你頭上,從頭到尾你都是無辜受牽連的。”
“可畢竟事情從我開始,我知道自己沒臉在這個家待下去了,只希望您能別責怪姐姐,她才是最無辜的。”
李少杰低垂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聲音微顫。
蘇振華略微驚詫,“少杰,要是回農村,你清楚自己的處境嗎?”
他本以為李少杰還不明白,誰知李少杰不假思索。
“我清楚,只要姐姐好,從到大她吃的苦比我還多,我也就算了,生長在李家,可姐姐不一樣,她原本應該在這里長大的,我和姐姐有一個人過得好就足夠了。”
心思雜多的李少杰很少表露真實情緒,為數不多的一次,居然是在蘇振華跟前。
蘇振華第一次感知到這樣的姐弟情,神色微動。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蘇晚闖了進來,呼吸粗重,心里也有些著急了,“爸,如果你趕少杰走,我愿意和他一起離開!”
毫無防備見到挺身而出的姐姐,護在自己面前,李少杰幽暗的眸色逐漸深沉,沒有人能看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在蘇振華的印象里,蘇晚從來都是冷靜謹慎的,似乎任何事在她面前發生都不足夠讓她失態。
他以為蘇晚在李家長大,親情緣淡薄,對家人總是少了幾分親近感,原來并不是。
“我什么時候過要讓少杰走了?”
蘇振華無奈一笑,注視著蘇晚,正了正神色,目光犀利像是變了個人。
欣喜不已的李少杰抬起頭看向蘇晚,笑容熱烈,露出白花花的牙齒,在麥色的肌膚下很是顯眼。
發覺蘇振華的異常,他笑容立刻斂起,眼含擔憂。
“晚,我不明白明珠怎么會變成這樣,或許一半是因為李蓮華的影響,還有抱錯孩子一事,讓她恐懼,嫉妒,而你每件事都算得透,我也知道少不了你的手筆,包括少杰留下,這次事發,你都早早知道。”
蘇振華發出一聲嘆息,近來他嘆氣的次數比往年多出數倍,他贊賞蘇晚的敏銳聰慧,可同樣的止不住后背發麻。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怎么會涉世這么深,蘇明珠在她手里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蘇晚面上的焦急之色褪去,迎上蘇振華的嘆息,垂眸,自嘲一笑:“爸爸怎么突然把話得這么透,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我只是自保而已,就像您,其實心里跟明鏡一樣,但是每回出事,你都選擇大事化原諒蘇明珠,來去不過是因為偏心,像這樣的事穿了就很沒意思。”
蘇振華和寧莉不是蠢人,哪能看不出來蘇明珠的算計心思,這么多年的親情點點滴滴,都讓他們難以割舍,心甘情愿做個睜眼瞎。
所以才會有這么多次的陷害算計,屢次的原諒。
蘇晚只能像水滴石穿一樣,被迫承受一次又一次,消磨他們的感情。
微涼的聲音落在蘇振華的耳朵里,陌生至極,同樣明白,這才是真正的蘇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