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正了正神色坐好:“伯母,您這話我不認同,不應該把個人的未來和人生寄托在別人身上,這對別人來說是負擔,對自己同樣不負責,現在是新社會,不是以前舊時代,女人要依托男人生活,這種思想是不正確的。”
蘇晚很是不解:“許姐姐那樣優秀的獨立女性,擁有熱愛的事業,還會有這種思想?”
這番話落在幾人耳朵里倒是新鮮,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思想。
安幸福捧著茶杯的手顫抖了一瞬,投向蘇晚的眼神中暗藏佩服。
眼見蘇晚油鹽不進,梁小青面色不佳,轉向蘇振華他們笑出聲:“現在的孩子還真是,都教育上長輩了,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蘇振華干笑,戰術性喝茶。
梁小青斜了眼笑容乖甜的蘇晚,冷笑了一聲:“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家里揭不開鍋餓得只能啃樹皮,還是你們這代人幸福了,可也不能忘了本,你和丞光認識不到一年,感情能深厚到哪去?孩子,就當伯母求你了,和丞光的事算了吧。”
不顧蘇晚臉上消失的笑容,梁小青看向賀家父母,笑吟吟道:“天嬌和丞光年紀相當,小晚還小等大學畢業再合計成家的事不著急,我看這事要不就這么定下?改天我們挑個好日子,就把好事定了,話說大院里也有段時間沒辦好事了,大家都熱鬧熱鬧。”
已經聯想到兩家辦喜事的場景,梁小青臉上的笑發自內心。
把女兒嫁給別人她或許不放心,可要是一條巷子,她看著長大的賀丞光,想不出哪需要擔心的。
賀家人口簡單,父母一個首長一個教師,賀丞光為人上進可靠,翻遍整個海城也難找到第二個比他優秀合適的對象。
梁小青雖然不贊同閨女的所作所為,但就眼光上是無可挑剔的。
“這,這……”
安幸福眼神閃躲,繼續喝茶,用手肘碰了碰賀建國,讓他拿主意。
蘇晚臉色難看,她情緒一向穩定,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婚姻大事屢次被人拿來做文章,當初和賀景陽是,現在又來,把她當成什么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
婚事可以自己解除,但不能是遭人脅迫。
何況她對賀丞光是有感情的,在這種時候不抗爭,不是蘇晚的性格。
冷冷瞥了眼低頭不語的蘇振華,蘇晚笑了。
“感情不是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賀家有兩個兒子,和許天嬌一起長大的不只有賀丞光一個,他現在有婚約在身上,選誰不好,偏要選他?許天嬌非他不可,你們又怎么知道我不是?”
蘇晚聲音清脆,落地有聲,在偌大的客廳里回蕩,水潤的眼眸一片冷然,正面對著長輩們,毫不退讓。
這頭年房子的膈應普遍不好,二樓的蘇明珠他們有心偷聽,當聽到蘇晚這樣的發言,都被震驚得不輕。
趴在窗前的顧勤聽著樓下的話,瞠目結舌,對著蘇明珠直豎起大拇指。
“在梁嬸面前都敢這樣說話,蘇晚是這個。”
蘇明珠譏笑:“她不一直這樣?”
不知羞恥。
樓下的梁小青被蘇晚的話雷得外焦里嫩,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小姑娘。
蘇振華瞥了眼蘇晚,心底隱隱自豪,這談吐,這份果敢可不是誰都有的,不愧是他的女兒。
發覺賀建國難看的臉色,蘇振華心中一凜,正要裝模作樣地訓斥。
“梁伯母!”
拄著拐杖的賀丞光在賀景陽的攙扶下忽然出現在樓梯,瞬間吸引全場人的目光,在他們的注視下,一步一步略顯艱難走下樓梯。
“丞光!”
安幸福驚呼,一行人慌忙上去幫忙,連帶著梁小青都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