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片白茫茫的空間內,黑衣服黑發的成年女人坐在一張椅子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撐著腦袋看一個同樣坐在椅子上穿著紅衣服的女鬼嗚嗚哭泣。
哭泣的女鬼披散著一頭黑色長發,邊哭邊用一塊布擦拭眼淚,仔細瞧還能發現跟珩淞特意丟在淥華池那塊布一模一樣。
“不是,你還沒哭夠嗎?”珩淞有些抓狂了,“你有什么冤屈就說啊,哭有什么用?能指望天上掉塊石頭砸死你仇家啊?”
聽到這話,女鬼從嗚嗚哭改成了抽抽噎噎哭,邊擦眼淚邊看珩淞,“你…你就是個惡人!是你拆散了我們!”
珩淞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哈?我都不認識你,拆什么了?別把我說得像是法海一樣好不好?就算我是法海,你也得湊齊白素貞跟許仙才能在我面前唱戲吧?”
唱獨角戲算什么回事?
“什么法海白素貞許仙?你還拆散過這么多人?呸!果然是個惡人嗚嗚嗚——”
上次被人這么真心實意呸都已經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了,珩淞扶額,在跟女人解釋白娘子的故事還有直接滅了這個紅衣女鬼之間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以和為貴,總不好什么都沒搞清楚就動手。
深呼吸幾次,默念幾遍“莫生氣,這只是個孤魂野鬼,較真就輸了”,珩淞又揚起笑臉,“麻煩你先跟我說明白事情來龍去脈,你這樣哭,事情解決不了,我犯了什么錯你也得跟我說明白,就算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女鬼抽抽噎噎,“我跟段郎情投意合,相守百年,你倒好,把我們強硬拆開,他現在離我太遠,我都沒法得知他還好不好!”
珩淞越聽越迷糊,“等等!打斷一下,你說的段郎,不會是你手里那塊布吧?”
“當然不是!”女鬼聽到珩淞這么說,聲音立馬變得尖利無比,“不許你這么說我的段郎!”
珩淞有些嫌棄的嘖了一聲,熟悉她的人看到這表情就知道她耐心快耗盡了,語氣也都懶得演了,“所以就是我丟淥華池那塊布,我去拿回來好了吧,現在,麻煩你,給我,從——茶——具——出——去——!”
這可是她買來的茶具,一想到這么個嚶嚶怪住茶具里她連茶都喝不下去了!
誰料那紅衣女鬼又嚶嚶哭了起來,“你還要趕我出我家!”
珩淞耐心耗盡了,直接上手揪住女鬼的衣領子,勾起一個笑容,但語氣卻森然,“再哭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家拆了——”
砸幾個茶杯這種事對她來說輕而易舉,哪怕她再喜歡,這鬼這么哭下去她也會毫不留情把茶具砸了!
“我告訴你,我脾氣可沒你看到的這么好,再哭下去我也不會因為好奇心沒得到滿足而留你,都敢穿紅衣服了,你這鬼東西想來也沒少害人吧?”
見珩淞要動真格的,那紅衣女鬼立馬不哭了,收了眼淚,整只鬼蔫兒了吧唧的,但語氣依舊委屈辯解,“我沒害過人。”
“呵,害沒害過人,你說了可不算,等我找個專業人士來。現在,你給我滾出去,別逼我真動手,讓你連往生都不行。”珩淞危險地瞇起眼睛看她,作勢只要女鬼再哭或者不離開茶具就立馬讓她徹底消失,嚇得女鬼話都不敢多說了,立馬跑出去。
女鬼跑了,這種簡單的托夢術自然困不住珩淞,不過是閉上眼睛,再睜眼就看到客廳內的四個人都看向她,眼中帶著關切。
“老友,可找到緣由了?”
珩淞點點頭,算是回了鐘離的話,然后屈指敲敲重新放在一塊的四個茶杯,一個茶壺,“滾出來,別逼我真給你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