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夏洛蒂平安上了回楓丹廷的船時,已經是深夜了。
珩淞負手走回白淞鎮,跟著來的熒卻借著月光,目光一直在珩淞的臉上打量。
直到珩淞終于忍不住了,掐掐小丫頭的臉,“我臉上有東西?看這么入神?”
熒搖搖頭,月光灑在少女一雙琥珀色的眼睛上,就算是深夜,也顯得很明亮。
少女神態認真,語氣誠懇,“珩淞,你能跟我詳細講講你過去的事嗎?”
珩淞一頭霧水,抬手摸了摸少女的額頭,“你什么時候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嗎?我記得我跟你們講過很多次,說得我都快煩了,還是說你也想像磨損那樣,時刻提醒我吃了自己妹妹的事?”
說著她還立馬退了兩步,做出驚恐的表情,“噫,你好惡毒!”
熒覺得自己好像被扣了口又黑又大又圓的鍋,立馬解釋,“你誤會了,不是問的這個!只是你今天跟夏洛蒂說話時,有一瞬間的沉重,我想了解一下。”
“啊,你說那個啊……”提到這個,珩淞的笑容收了回去,嘆了口氣,“唉,那也是一個我不太愿意提的家伙呢。不過嘛,之前都答應過你們了,倒是可以說一說。”
在周圍找了片草地,珩淞也不在意,就直接坐了下去,還拍拍旁邊的位置,招呼熒也過來坐。
等熒坐好,珩淞便從塵歌壺里拿出來一根紅色的長羽毛,“這是那家伙留下的東西,原本還有一件的,但那個被我拿去用掉了。”
看著手里的羽毛,珩淞有些懷念,但也只是有些,“他叫赫彌那斯,是我的酒友,也是……我的敵人。”
“在魔神戰爭還遠未開始之時,甚至遠到彼時的我還沒遇見摩拉克斯,當時我根據時間執政伊斯塔露所說的,北上尋找我想要的答案,便路過了赫彌那斯的領地。”
“正如我前面說的,我與他是酒友,他那里有很多好酒,當時我對人世的規則認知,只有成王敗寇,誰拳頭大誰有理這一條,所以初次見面,我就去把他的酒搶了。也因此結下了梁子。”
熒:???
雖然對以前那個世道的混亂程度有心理預期,加上從鐘離那個聽過珩淞早期的性格是跟現在截然不同的陰郁,但還是沒想到,珩淞在以前干過這么多缺德事。
放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討論這一樁搶劫案有點像耍流氓,但換位思考一下,熒還是覺得以珩淞當時的干的事,她被魔神們追殺似乎不冤。
因為就算是放在以前,這樣一言不合甚至話都不說一句就上去搶東西,也還是很欠揍,更別提珩淞惹的還是個魔神,這跟直接挑釁有什么區別?換誰都炸!
“你這是什么表情?”珩淞眉頭微蹙。
熒把自己一言難盡的表情勉強收了回去,“只是很想見一見鐘離口中那個陰郁的你,感覺會很好玩。”
珩淞抿了抿嘴,很果斷的否認了熒的想法,“不,你不會想見到她的。雖然我現在的性格也有缺陷,但至少我在大多數場合還裝得像個人。而那時候的珩淞,根本就不是個正常人,甚至連人都不是,可以說,她就只是個長著人樣,還會說人話的丘丘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