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堅決離開璃月,甚至與璃月切斷聯系嗎?其實原因很簡單,我是個異類。”
“所有魔神都在為了幾個位置打生打死時,我卻已經知曉自己不會死在這場戰爭之中了,這種關照非得沒有讓我覺得榮幸,反而讓我覺得無比諷刺!”
“赫彌那斯,彌斯忒,赫烏利亞,馬科修斯,哈艮圖斯……他們都是愛著人,也愛著這個世界的魔神,可他們的結局呢?不是慘死,就是失去靈智,而與之相反的是我。”
“我厭世,我沒有一顆愛人的心,如果不是有天空島的約束,我或許早已瘋狂到去屠戮凡人!可就是這樣的我活了下來,而且是必定活下來!”
珩淞說著,自己都覺得過于可笑,沒什么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這樣的結果,總讓我覺得我好像個小偷,偷走了不屬于我的人生,而那些被我偷走人生的人,都成為了一抔黃土。”
“我累了,所以我不想回提瓦特大陸,蝸居在這一處偏遠之地就很好,對誰都好……”珩淞說這句話時,臉上的疲憊藏都藏不住。
“可你與我不同,你應當回去的。等你想通了可以來找我,我會調查好不愿意留在璃水鎮蹉跎一生之人的名單,屆時,你就帶著他們回璃月港吧……”
“陽神冬尼亞斯。”方才低著頭,默默聽著珩淞說話的時玉突然開口,卻是用這樣陌生到稱呼,“你到底在怕什么?!”
珩淞:……
“我們從璃月港出發,在出發前,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去可能永遠回不了故土,再也見不到親人,可我們還是義無反顧跟著你來了!”
時玉的語氣里帶了些憤怒,因為過于激動,聲音還有些顫抖,“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們相信你,相信你可以帶我們贏得勝利,可以保護好我們身后的家園。而你如今自暴自棄的樣子,算什么?你今日說出這番話,對得起我們的信任嗎?!你把我們當什么了?!”
珩淞仍舊是沉默。
“沉默,又是沉默!”時玉真是恨得牙癢癢,“你就只會沉默!什么都不跟別人說,什么都只想自己做!我們對你付出了信任,而你!”
時玉抹了抹眼角,原本還很憤怒的話莫名帶了些委屈,“……你就不能,對我們多一些信任嗎?”
沉默半晌,珩淞才開口,但卻只有兩個字:“……抱歉。”
“又是這樣……”聽到這個回答,時玉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全身的氣力都被抽空了一般頹喪,旋即自嘲一笑,“哈哈,也是,你連我這個眷屬都不信任,我怎么還能指望你去信其他人?”
在時玉認命,準備去收拾東西時,珩淞按住了她的肩膀,滿臉寫著無奈,“我還沒說完,走這么快做什么?”
時玉掙扎了幾下,從珩淞的手下掙脫出來,陰陽怪氣道:“還說什么?陽之神不必再說這么多,我懂,明兒我就走,回去當我的赪玉曜靈真君,不在這礙您老人家的眼!”
珩淞再次想去按她肩膀,沒按到,反手就是屈指敲在了時玉的腦袋上:“……死妮子力氣真大,信不信明兒我就把你丟去北城幫忙搬磚?”
這個動作,加上聽清楚珩淞說的話,原本還想掙扎的時玉愣了愣。
“我說的抱歉,不是我不接受你說的那些話,而是為我先前傷人的話道歉。”見她疑惑,珩淞無奈摸了摸時玉的頭,“你的話很正確,此前我凡事親力親為,小事順手做了,大事不能假手于人,看起來是在照顧他人,實際上根源還是我對他人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