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艾米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無法入睡。房間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微光透過窗簾,映出些許朦朧的光影。然而,她耳邊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呢喃聲,帶著孩童般的稚嫩與詭異,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近在耳邊,讓人分不清虛實。艾米麗屏住呼吸,仔細聆聽,心頭的恐懼感漸漸攀升。
那低語斷斷續續,隱隱傳來片段的歌詞,帶著某種冰冷的韻律,在她耳邊悄聲浮現:
“快回到床上……莫要遲。修女的笑容溫柔慈悲……她從不對你怒容相對……”
艾米麗的臉色瞬間煞白,驚恐地環顧四周,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涌來,壓迫感越來越強。她感覺到內心深處的恐懼被瞬間喚醒,身體微微顫抖,幾乎是慌亂地從床上跳了起來,連拖鞋都顧不上穿,急忙打開房門,幾乎是撞進了隔壁鐘離的房間。
鐘離正在走廊盡頭觀察著那些畫像的細微變化,忽然聽見艾米麗的房門被猛地推開,轉頭便見她神色慌張地跑了過來。鐘離靜靜地看了她一眼,迅速走上前來,語氣沉穩冷靜地問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艾米麗站在鐘離面前,語氣中帶著一絲顫抖:“我……我剛才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甚至在唱著一些……恐怖的歌謠。”她的雙手緊握著,臉色蒼白,眼神中透出未褪的驚恐。
鐘離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點頭示意她跟隨自己走回房間。他緩緩將她帶回床邊,語氣平靜而堅定:“這只是一些低等靈體的小把戲,它們不過是想嚇唬你,并不能真的傷害到你。記住,只要你待在符箓范圍內,它們根本無法靠近你。”
艾米麗聽著鐘離的話,目光稍稍安定,但內心深處依舊充滿了無法抹去的惶恐。她不由得低聲道:“可是那聲音……那聲音就像是在我耳邊低語,帶著一股詭異的寒意……”
鐘離察覺到她的擔憂,面容柔和了幾分,索性在她房間的椅子上坐下,耐心地說道:“艾米麗,你是弗蘭克斯家族的后人,你在這里的存在注定會吸引一些靈體的注意。它們大多只是因為被你吸引而來,并不會真的有惡意。”他眼神沉穩如磐石,帶著一種篤定的信念,仿佛即便再多的靈體前來,他也足以應對。
見她神色依舊不安,鐘離從包中取出一張新的符箓,貼在她的房門框上,隨后拿出一支熏香點燃,將香爐輕輕放在床頭柜上。淡淡的煙霧升騰而起,帶著一股幽然的香氣,緩緩在房間中彌漫開來,溫暖而寧靜。
艾米麗深吸了一口氣,感到那種恐懼的情緒仿佛被熏香的味道慢慢消解,逐漸平復下來。她看著鐘離為自己布置的一切,心中漸漸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全感,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守護著自己。
“今晚我會繼續巡邏,你只需安心入睡,切記待在符箓范圍內,任何動靜都不要理會。”鐘離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放松心情。他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這份守護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艾米麗輕輕點頭,慢慢躺回到床上,閉上眼睛,呼吸漸漸平緩。鐘離站在門口,注視著她逐漸進入夢鄉,確定她已然熟睡,才悄然帶上房門,轉身走回到寂靜的走廊中。
他再度來到那些畫像前,隱約中感到畫中的修女神情似有微妙的變化——原本的慈祥微笑不知何時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怨恨與不甘,仿佛畫中的靈體在無聲地掙扎,試圖掙脫畫框的束縛。鐘離的眼神冷峻而銳利,深知這座古堡內某些存在正在逐漸蘇醒,等待著時機爆發。
在這一夜,低語聲依舊在古堡的走廊間徘徊,仿佛孩童的聲音在黑暗中低唱:
“夜半仍在吵鬧的孩子,快回到床上莫要遲。修女的笑容溫柔慈悲,她從不對你怒容相對……”</p>